“不是,是你床架子底座站不住,你有没有掀起来看看它是不是裂了…”

“…我们别讨论这个。”

他被噎着,由着她,不吭气了。

“你下去吧。”她一用力,锢在头顶的手立刻恢复自由,绑手这种事就得靠你情我愿,互相配合,硬绑叫强暴,孙远舟不知道这个度在哪里,所以他宁愿选择温和以至于怯懦,装个样子而已,她微微一扭就挣开了。

她起身坐到床边,嘴干抿了口水,留给孙远舟一个光裸的后背。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头发垂在后面,背也微微弯着,白皙光滑的身体,在床头灯的阴影里甚至可以称得上娴静。

也可能只是他看她带着光环。他不知道。

她良久不出声,他心里平静的湖水随着时间滴答溅起一圈涟漪,最后他先服输了:“好吧,你想在哪。这个床是真的不行。”

她转过头:“什么?”

她在抠美甲后缘的一小块起翘,单位不能做太显眼的款式,她只能做透色,上次换了个新的美甲师,没封好边。

她把手指并拢放在光下瞧:“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坐了一会,盯着她的胴体,但他不是猎手她也不是猎物,这样的注视不起作用。他最后提议:

“睡吗?”

她嗯嗯回应,爬回床上躺下,背对着他说:“关灯啦。”

开关在他那边,孙远舟摁下后平躺着,枕头是她给他拿的,偏矮,他不敢侧着睡他怕第二天颈椎病。这张狭窄的床挤两个人稍显逼仄,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贴着她的后背。两个光溜溜的人竟然如此和谐地、毫无火花地,就这么…酝酿睡意。

这对他有点困难。

他听到旁边细微的动静,接着是一阵更加低的嗡鸣。

他不可置信:“齐佳?”

回答他的是她嘴唇里掩藏的呻吟,夹着浅浅的喘息,他知道她在做什么,这让他的局面显得非常窘迫。

他的眼睛还不能习惯黑暗,摸了摸她的身体,她已经为了那个会吸吮的玩意蜷成一个球,抱紧自己,一扭,避开他的触碰。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情到浓处,突然腰上挂住一只不知道谁手,挺败兴的。但这对孙远舟来说更加加深了“她在生气”的刻板印象,他轻声说:“我给你口出来行吗?”

他的轻声只是音量变轻了,他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是一条平平的直路。

她的呻吟声停下,过了一会,小玩具也关掉。

静默中她转向他,细细请求:“虽…但是,你可不可以不打扰我?”

他看着天花板。角落上凿了一个洞,为了给空调接备用通管。往洞里看其实什么都没有,但由于开在顶上,总感觉会掉什么东西砸到床头。

这就是齐佳给他的感觉。

“好,那你继续吧。”他决定侧睡,颈椎痛就痛吧,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仿佛背贴着背,现状就对他没那么尴尬了。

他闭上眼睛,那些yin荡而隐秘的声音又开始循环。他觉得自己和之前有所不同,他的情绪随着年龄更加稀薄,一旦有波动就自发压制,心如止水,他有时害怕这种变化,他知道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正常人没法做一只永远压到底不松手的弹簧。

她戚戚的呼唤随着高潮结束了,很快总共就几分钟。他像是在听A片,被激硬,他也不想撸,像个局外人一样等待着自己的生理平复。

大一他才第一次知道A片。评国家奖学金的时候他是很紧张的。他想要那八千块钱,但名额按人数比例,H大强势学科是电子,他的专业太小众了,只能推举一个。他睡不着觉,舍友给他传了两段视频,号称特别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