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护工忙活得很到位,他不知道做什么,想了会他便站起来了。坐着实在别扭,他脑子里充满齐佳的叫嚷:只要你睁开眼,活到处都是!

“您坐呀。”护工殷勤,“孙先生。”没人这么叫过他,煞有介事叫得他浑身难受。

“我站旁边就行了。”

护工瞪着他。中年妇女的好奇总是很外露,她围着孙远舟转一圈,志在观测奇行种:“孙太太说您很怪,我看也是。”

他花好几秒反应“孙太太”是哪位。拗口但不赖,希望阿姐在季濯和李之涌面前也这么称呼她。

“我干好几家,没见过这么孝顺的闺女,天天都要亲自看着,抱电脑坐外头,等我出来,坐那就睡着了!”她绘声绘色,又讲上半年伺候倒霉老头,一儿一女谁也不管,互相推辞,临了给她付工钱都不免撕逼,一万五拖了一个月才给齐。

“你的钱她已经给过了?”

“定金是季先生付的呀…”孙远舟皱眉,她自顾自,“后面等老人出院再结,身体要紧,不急。”

“你退给他,我出。”

护工斜他一眼。他俩私底下转账牵扯她干嘛。这让他显得更怪了。

孙远舟把毛巾和牙杯洗干净,护工托他搬了箱矿泉水过来。

“她还说我什么?”

“怪”已经是齐佳最轻的评价,她抱怨得过于毒辣,包括且不限于“他死了、我跟他结婚我不如去死、他巴不得我妈出点事他才痛快”。

护工讪讪绕开他:“太太也没说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