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不可能因为她的家事帮她把活干了,最多给她处理杂活,填个表、收个报销单,剩下的只会越堆越高。
“有什么事你就叫我。”齐佳回答“好”,但是朋友亲戚嘴里的话没必要听,就像下次一定一样,当耳边风就行,真来事大家跑得可快了,她爸死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轮到她的号,但总有人不停地闯进医生办公室,拎着刚洗好的片子问东问西,她忍了一对年轻夫妻,又来一对老来伴,她拍桌子叫嚷:“排队去!”
医生皱眉:“都是老人…”
“我妈也是老人!”
她拨孙远舟依然拨不通,可这次她已经没法通过成峻找到他。徐赵孟陈她一个也不认识,孙远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来的是李之涌,他来得很快,扣子都系错了,一看就是刚起床,他那个工作连班都不用坐,月薪六千真是便宜他了。
他妈的,兜兜转转,来的还是李之涌。
“你先别哭了,给你拿张纸…哎哟,我没带纸,等等,我弄一张去…”他过了片刻跑过来,给她拿了几节厕所的手纸。
见她不接,他想用厕纸给她擦眼泪。
“一边去!”她哭叫道,把李之涌整懵圈:“你冲我发脾气做什么?”
“我就喜欢发脾气!”
“行行,你发吧,你这女的。”李之涌把后背转给她,“你打我一巴掌出出气。”
她又埋头哭了一会,才重拾声音:“把那厕纸赶紧扔了。”
住院病区哭哭啼啼的家属太多了,也不差她一个,李之涌早就习惯她阴晴不定,等她平静下来,他买了瓶水,拧开递给她。她抽噎着问:“几块钱?”
“别废话了,你赶紧喝。”
“哭、哭,就知道哭,我早跟你说过,你妈不是颈椎病,就是脑子”
“你说了个屁!”
“又开始了你,消停消停,医生说什么,核磁不能确诊是胶质瘤?”他抱怨,“二院就是不行,一群蒙古大夫,换人民医院看吧。”
“你给我闭嘴。”
“齐佳,齐佳在吗?”护士一叫,她立马窜进去,李之涌挎起她的双肩包紧随其后。
“今天没必要住啊,你mama情况还可以,单子给我看看。”
“住,住,今天得住。”她手足无措。她实在没有任何实cao经验,认知还停留在她爸妈带她去儿童医院,强调,“必须住!”
护士看她一眼,笑了:“你别紧张,你们夫妻下去自己商量。你先听我说,看这个…”她用笔在检查明细上画圈,“PETCT后天要空腹,还有血检,先去三楼,今天不要侧卧,不要压迫额头,”有家属叫,“先这样。”
李之涌左右手各夹一把椅子搬过来,胸前吊着她的包,稍显狼狈。
“阿姨。好点没有?”他体虚,满头大汗。
老太太
斜眼看他,不说话,她很不喜欢这个抠门的小子。
“妈你想吃点什么?”椅子冰冷,她急得没穿外套,临近年关降温,她毫不客气地把李之涌的棉马甲扒下来给自己套上。
“你这…”病人面前,他把“女的”咽下去,笑脸相迎,“阿姨,想吃什么啊?”
“喝点稀的吧,最好是甜的。”老太太神色恹恹。
他屁股没坐热,齐佳立马推他起身:“赶紧去,稀的,甜的。”
李之涌慌神,什么是稀的甜的?“你快去啊!”她一催,他条件反射跑出去。
病房里帘子隔开,她本来鼻子酸酸,打算等李之涌离开就抱着她妈哭,现在真剩俩人,她又不想哭了,她把被子给她掖好:“没事,没什么病,不是大事。”
“都进神外了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