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外头的门就开了。
沈婺暗道天要降社死于我也,同时又觉得庆幸,幸亏到里面来了,不然就是真的社死当场。现在她至少还有挽救的机会。
几道脚步靠近,有个人抬手要拧开,却发现门被反锁,他低声“嗯?”了一声,另一个声音就道:“这门不应该一直是开的吗,怎么锁了?”
沈婺觉得头一道声音有些耳熟,但那人只发出个音节,她也没多想,便急急道:“……不好意思啊同学,麻烦等一下。”
外面顿时安静下来,沈婺听到那个最先出声的人道:“你们先去看着印资料吧,我在这儿等,可能是今天来参观的游客走错了。”
这声音此时听来可就太熟悉了,沈婺皱着眉头仔细想,心里毛毛的,总觉得马上要抓住那道线索,却总是错过。
正想着,钥匙声响起,门被推开。
沈婺惊呼的声音在看清来人的脸的那一瞬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今天所有院的老师都在开研讨会,学生处的学生自然要帮忙。她路上见到好些个穿着正装的学生,偷摸看了两眼,确不乏长得秀气的,但都不是韩胥言。
倒没想到这崽子在这。
……现在已经不能用崽子来形容他了。她一寸一寸看下来,看到她记忆里熟悉的蓬松的额发,流畅收窄的下颌和微抿的唇,还有清冷漂亮的眼睛。
沈婺几乎有点窒息了,就看他站在门边垂眼看着自己,眼神平淡,周身气质与以往区别很大,仍然是克制有礼的,但成熟了许多。
是韩胥言,二十四岁的,和当时分别时候的她一样年纪的韩胥言。
韩胥言定定看着她,背在身后按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收紧。
沈婺没注意到这些,她只觉得,现在的韩胥言好像真的退回到了邻家弟弟的身份,看她像看一个不甚相关的、不熟的熟人。
他伫立良久,方才开口道:“……姐姐?”
紧接着,他道:“叔叔阿姨身体好吗,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沈婺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干巴巴说:“……挺好的。”
她说话……说实话有些口不择言,她听到自己紧接着干巴巴说:“你不问问我好不好吗?”
沈婺此时,还坐在内间的椅子上,手向后撑在椅面。磨破皮的那只脚微微抬着,裙子被她提到膝盖,露出匀称清瘦的小腿和脚腕。
她觉得自己尴尬得要死了。
旧情人见面通常犹如仇人分外眼红,最好的结果就是互相把对方当成死人,或者是两厢有意,干柴烈火破镜重圆继续搞在一起。反正必然不应该是他们这样,一个衣冠整齐,一个则身着狼狈,互相弥漫的只有尴尬和无所适从。
至少沈婺是这么认为的。
韩胥言没回应她说的话,垂眼看了眼她绷紧的脚背,终于走进单间。沈婺低着头,注意力全在怎么遮掩自己的脚上,根本没注意韩胥言在进来后反锁了门。
当年那个寡言安静,沉稳又青涩的少年长成了颀长安静的男人,穿着衬衫西服,雄性荷尔蒙的气息让她呼吸几近再次停滞。
韩胥言走了过来,沈婺往后缩,却见他半蹲下轻轻松松捏住了自己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