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叶离离笑着瞟了周广陵一眼,“爸爸还是做了让步。你知道我为了你们两个在爸爸和大哥面前费了多少口舌。”
周广陵不大同意:“你哪见他让步。”
叶离离说:“谁敢带他不同意的外人来家宴?腿给你打断。”
周广陵问:“你怎么说的?”
院子里刮过一阵秋风,叶离离望向满地的黄叶笑道:“说了点实话而已你这些年名声不好,门当户对的女孩找不到,要是安安也不答应,只能从那些从小出来混的女孩里挑一个。那种女孩本事没有,又不聪明,保不准三天两头给叶家找麻烦,爸爸丢不起这人。”周广陵听完也只是笑。他们怎么会觉得他丢人,他和叶家又没有关系。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周广陵才和叶离离一起回到叶家。叶铎在说话,王照安歪着头笑着听他讲。周广陵进门时耳朵竖着起来抓住一两句,两人在聊王照安的奶奶,说王照安的奶奶上学时和顾兰芝的旧友是同学,七扯八扯,好像叶铎和王照安家很熟似的。周广陵一眼看穿了王照安的笑容,心里倒是真笑出来,叶铎竟被她谦卑迟钝的笑容笼络了,对她并没有流露刻薄的面孔。
宴席上,叶铎喝了几杯黄酒,脸色和暖,招呼叶繁枝给周广陵敬酒。
周广陵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时,目光却瞥向了叶秋实。
他来千广的第五年才有资格见到叶铎,坐上家宴的席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叶家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在外不承认,在内不否认。在内,他于茂之、繁枝也被归于陈年旧事、家丑产物一堆。这是他们的父亲所言传身教的。
叶繁枝一杯酒敬得周广陵颇有些春风得意。
他现在是为叶家输送财富的主力,叶秋实不过是西山落日。
桌面下的手摸了摸坐在他身边的人。
王照安……
他十多年前对她犯下的错误,让叶家从世界上永远抹去了周彩练给他的姓名,也希冀就此中断他成为叶家一分子的可能。可现在叶家的人开始憎恨他,畏惧他,意识到他真正成为了外人,杵在一众叶家人当中,是个强大而可怕的异类。
他握住王照安的手,从她半握着的微凉发紧的拳头里汲取到一丝兴奋的快感。他在她身上犯下累累罪行,她却最终成为同他知己知彼的伴侣,而他们曾经要他杀了王照安,现在却只能看着王照安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叶家,成为叶铎寿宴的座上宾。这一刻,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哪一件事不可为。
周广陵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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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安也喝了不少酒。
她不能不多喝一些。宴席上,她从主人位一路往下手看过去,叶铎,叶青禾,叶秋实,周广陵,每一个人都曾想杀死她,并且付诸行动。她却要遗忘一切,笑着陪一位凶手给另一位凶手祝酒贺寿,愿他寿比南山。
王照安喝不惯黄酒,端端正正勉强撑到寿宴尾声,酒劲泛上来,走路脚下发飘,往车上坐时屁股坐下,人往后一靠就合上了眼睛。她听到有人和周广陵说话,他们说起的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用力继续听,好像是叶青禾的声音,“她们两个是同学,她出来了难保不找过来,你多盯着些。”周广陵说:“知道了,多谢。”叶青禾说:“客气,都是自己人。”
王照安想再听听究竟是谁要惹麻烦,随后就睡着了。她后来问他:“你昨天临走时说到谁了?“
“临走?临走我让你把腿收进车里,你睡得像块石头,动都不动。”周广陵让她先去洗漱,然后把早餐吃了。
王照安吃了几口就停下来盯着周广陵,他说:“你要出门的话,还是让保姆陪着你吧。”王照安抬了抬手腕,那条“手铐“还在她手腕上戴着呢。周广陵说:“这一阵治安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