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片玻璃,洒落在靠窗坐的两人桌上,温煦柔和。自从接到教练的增重指示,进食习惯调整为中量多餐,像这样仙道去UNC上完选修课回来,流川也没课的下午,就会约在运动员餐厅再吃一餐。虽然赛季结束了,全队的常规练习也随之结束,但各自的重量及专项训练还是每天持续着,饮食也必须严格保持高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低脂的摄取。
“我在UNC遇到泽北,”仙道把南瓜叉到流川盘里,补充他的胡萝卜素,“那家伙有女朋友了,大他三岁的美国女生,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喔。”流川应了一声。没有特别起伏的语调里,隐隐带着一点放下心的成份,是唯有仙道才能察觉的微妙表情,于是仙道也稍稍扬起了唇角。
之前是在担心泽北吧。流川并不像别人以为的冷漠,从来就不是。
这个赛季,ACC联盟中马里兰大学以例行赛冠军、杜克以锦标赛冠军,双双晋级NCAA全国比赛,杜克在第三轮输给印第安纳大学,只打到Sweet 16。而UNC则是锦标赛第一场被杜克以60:48击败后,赛季即宣告终结,无缘全国。并不是这一届的选手不够强,UNC永远可以延揽到顶尖人才,包括高二时转学到St. Patrick、被称为日本天才高中生的泽北,然而纵使场上五人都是明星,没有适当的传球,没有默契的挡拆,依然赢不了比赛。
那次对战终场哨音响起后,流川看着泽北落寞离场的背影,想起去年感恩节他喝醉后乱嚷着想念河田、想念深津的话,心中不由一动。他在想念真心信任他、同时也能真心依赖的队友吧。那么这点上自己是比泽北幸运的。
训练开始前的空档时间,并肩漫步在Bryan Center与杜克教堂间的小路。
几个月都被密集的球赛排程塞满,三月的八天春假也正好碰上ACC与NCAA锦标赛打到最激烈的阶段,因而对放假全然无感,一待停下脚步喘口气,才发觉身周早已换上春天的颜色。四月中,草地已整片回绿,含苞的枝枒也袅袅舒展,空气里掺揉着若有似无的清香,雨露新洗后的气息。世界从长长的沉眠中苏醒过来,瞬时缤纷烂漫。
花圃里精心栽种的艳紫色郁金香迎风招展,路边松树的花粉把停靠的车顶染上一层鲜黄,一球球的小茶花和连绵怒放的杜鹃,如同桃粉色的渐层画。不过流川最喜欢的还是北卡的州花Dogwood,在日本被称作“花水木”,十字型的粉白色花瓣,前端有一点烧灼般的印记,初春时节细小的花朵会绵绵密密开满一树。
“这花远看好像樱花。”
流川说完,久久没听到仙道回应,站了住转身看他。仙道恍然醒觉似的点下头。
“嗯,听说以前日本送了三千株樱花到华盛顿DC,美国就是用花水木回赠的。”
“你有心事。”流川撇撇嘴。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吃饭时就注意到他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刚想起翻了泽北的《篮球时报》,这个月的,我们被选进全美新鲜人明星第二队耶!要记得去买。”
流川继续斜睨着他,还有呢?彼此都太了解了,要含混过去没那么容易。仙道认命。“我老爸打电话说,他下星期来RTP科技园区出差完,要多留两天观光,想借住我们家。”
流川楞了一会,“那,我们打扫一下。”
“不是,他明明很有钱,大可去住市区的饭店。”仙道有些烦躁的挠挠头,“我告诉他期末考快到了很忙,他还是坚持要来,说什么很久没见了,不晓得安什么心。”
“真的要来也没办法,我们也住过他家。”
仙道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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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时流川的父母来Durham度假,听说两人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