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高的速度总是比自己快,而且眼睛虽然看不出太大差异,但最近被他抱的时候,感觉他的臂围比以前壮,肌肉也更厚实了一点,早晨刚醒凑过来磨蹭时,胡根变得更刺害人痒得要命,还有刚才摸的腹部那边,也多了一些细细的毛。就好像仙道回东京的这几个月,迅速变成了大人似的。
“你在不爽什么,嗯?”仙道翻过来压上他的背。
“我没有!”流川一耸肩膀试图摆脱他,抵抗无用,反而被扒上来的手圈抱住。受制于原就趴着的姿势,整个人动弹不得。
“放开!”侧过头狠狠瞪身后的仙道。
“不放。”不但不放还得寸进尺的乱亲。
“叫你放开!”流川挣扎。
“不放不放不~放。”仙道手箍得更紧,边摇晃边唱歌一样的闹他。
流川气得一口咬上他鼻尖。到底谁说这家伙成熟的?见鬼!
约莫也有三十几度的气温,在周围一片片葱郁树林的作用下,似乎褪去了一点热度。空气中飘着草木的新鲜香气和树群吐纳的清冽。
“一样是没有云、干干净净蓝得很彻底,但跟湘南的天空看起来就是不同。”仙道遥遥凝望着说,“这里的天空像釉烧出来的孔雀蓝,感觉好浓厚。”
午后的班机回纽约,动身去RDU机场前,两人用早上的空档又来到杜克大学,前一天面试都是在东校区,今天则是到中央校区乱晃。与其说是校园,更像山林环伺、僻静无人的小镇,绕去看了看篮球场后,就坐进路边亭子里的长椅,开始吃起路上买的烤肉三明治。用木头熏烤后连皮带肉切碎,加上卷心菜丝一起夹进圆面包里,一口咬下同时吃到酥脆又多汁的口感和蔬菜的香甜,是北卡这里有名的食物。
仙道转回脸,只见身旁埋头吃完的流川也正抬起头来,忍不住“嗤”的笑出声,伸手替他刮掉嘴角的沙拉酱。“小孩吃相。”
流川皱着眉正要顶回去,却看仙道若有所思的、手停在半空中。
“原来,那时候就想吻你了。”叹息般的话语未落,仙道已倾过身,只是唇瓣与气息的温柔碰触,却极尽缠绵。两年前的夏天,并坐着等待花火时相同的情境,那瞬间的情动连自己都不明白。原来,当时早就想这么做。原来,爱意的萌生早在一切思考之前。
然后看那漂亮的长睫毛轻颤着,迷离而湿润的眼睛缓缓睁开。
“你满嘴油。”他说。
仙道伸手捏他鼻子,早该知道这小孩乱没情调。在被打掉之前突然又松开手,头靠上流川的肩膀。
“枫,我也会加油,我一定会申请上。”仙道轻声说,“其实本来我并不确信自己有进杜克的程度,也没有非上不可的决心,是你的缘故。那时候也是,一直都是你来找我,每天早上骑好一段路来找我打球,下雨也来,发烧了也来,没有间断过。回想起来,一直都是你在推动我。”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流川抚弄着他的发尖,“彰,我们早点回日本吧。”
“我正想说。”仙道坐直起来看着他微笑,“江之岛和鎌仓的花火大会错过了,但横须贺或相模原的说不定还赶得上,还要再来开一次两个人的花火大会。”
“这次买花火我来选!你挑的都好烂。”流川不屑的说。
“你还敢讲,每次看花火都睡着的人是谁?”仙道抗议,“扛你重死了!”
“都是因为你挑的花火超逊,我才会无聊到睡着。”
“明明是因为你不会喝却老爱抢我的啤酒!”
“我姊说不能让你一直喝,会有啤酒肚!”
……就在不停翻旧帐和超低层次的吵嘴中,两人起身走向车站,准备奔回等待着他们的,湘南的夏天。
#6
枫,杜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