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寝殿内，萧烬阴沉着脸看向我们，“说，怎么回事？”

“是沈晚意！”

苏怜儿尖叫着指向我，“我进来时，她正用被子捂着太后的脸！”

“她、她要杀太后！我拦着她，她还要掐死我……”

萧烬的目光如冰刀剜来：“皇祖母把你当亲孙女，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是我……”

我的辩解被厉声截断。

“够了！”

萧烬扯下腰带，“沈晚意，你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他一个眼神，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架住我。

“带她去城外悬崖。”

悬崖上，夜风卷着寒气扑在脸上。

侍卫拿来一只巨大的战鸢，萧烬冷声命令，“把她绑在战鸢上放！”

萧烬亲手将绳索缠上我的手腕，绳结勒进皮肉时，我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萧烬，你知道我畏高……”

他冷笑一声，夜风的呼啸中，他的话没有一丝温度：“所以才要让你长记性。”

“什么时候想说实话了，什么时候放你下来。”

绳索绷紧的刹那，我整个人被吊离地面。

百丈悬崖下，树木缩成墨点大小，眩晕感如潮水般漫过头顶。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的同时，听见萧烬在对侍卫冷声下令：“再放长三百尺。”

我尖叫着，眼泪被风扯成碎线。

战鸢不断上升。

五百尺，一千尺，一千五百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际泛白，他终于示意停下。

“想清楚了吗？”

他站在悬崖边俯视我。

我张了张嘴，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彻底昏死过去。

恍惚中，我似乎听见萧烬在喊我的名字。

但很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

第9章

醒来后，萧烬将三张路引拍在床头。

“去岭南，今天下午出发。”

“你这阵子总是生事，先是欺负怜儿，又是伤害皇祖母，本王最近都不想再看见你。”

“你带着你爹娘去岭南冷静冷静，什么时候悔改了，本王再接你们回来。”

盯着那张薄如纸的路引，我突然想笑。

上辈子他为我焚身殉情，这辈子却急着把我流放岭南。

见我沉默接过，他蹙眉，“你就这么答应了？没什么要说的？”

我想说很多。

想说他错信了苏怜儿，想说他辜负了我的真心，想说太后是苏怜儿害的。

但最终只是摇头。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为防你逃跑，本王亲自送你出城。”

出城的路上，我悄悄给家中亲信递了信。

【带上和离书，我们在城外渡口汇合，即刻南下。】

城外官道人烟稀少，他本要盯着我上官家马车，苏怜儿的侍女却在此刻寻来。

他接过密信的刹那，神色骤然变得柔软：“告诉怜儿别怕，本王马上回去陪她。”

等他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我才走向父母。

将他给的去岭南的路引撕成碎片，扔进泥地。

然后换上三套早已备好的商贾衣物。

“爹，娘，我们走吧。”

余晖下，我们一家混入南下的商队，背影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