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王爷。”

她抬起眼，目光冷得像冰，“请您自重。”

这冰冷的眼神，彻底击溃了萧烬最后的防线。

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女人，就是他的晚意。

而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厌恶。

他“噗通”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直直地跪了下去。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跪在了一个商女面前。

第15章

整个珍宝会，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晚意，是我错了……我全都知道了……”

萧烬泣不成声，像个无助的孩子，“我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爱我……我怕了……我怕再被你推开一次……所以我才……我才对你那么坏……”

“是我混蛋！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亲手把你推开的！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好，求求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一下比一下重，很快嘴角便见了血。

“求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这一句，和他上一世临死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前世，他抱着她σσψ的牌位，虔诚许诺，那份深情让她动容。

这一世，他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地忏悔，她却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可笑。

“萧烬，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说辞。”

沈晚意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当着他的面，解开了那层薄薄的丝质手套。

一双布满了狰狞疤痕的手，暴露在空气中。

那些被热油烫伤、被冰水冻伤留下的痕迹，经过三年的调理，依然丑陋得触目惊心。

“你看见了吗？这些疤，是你留下的。”

“你的恐惧，你的自尊，就是把我推入深渊的理由？”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一字一句，将他凌迟，“你不是怕被我推开，你是怕那份失控的爱会再次灼伤你自己。你所谓的‘修正’，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那可怜的掌控欲。”

“你还记得我被吊在悬崖上的时候吗？千尺高空，寒风刺骨，我叫你的名字，求你放我下来，你却对侍卫说，再放长三百尺。”

“那时的我，有多绝望，你体会过吗？”

“你跪在这里，求我再爱你一次。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愿意回来爱你的沈晚意，早就在你把她绑上战鸢的那一刻，被你亲手杀死了。”

萧烬呆呆地看着她手上的疤，听着她的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所有的辩解，在这些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晚意……我……”

他想去碰触她的手，却被她嫌恶地避开。

“王爷的悔恨，惊天动地。”

沈晚意重新戴上手套，遮住那些丑陋的过去，也隔绝了他所有忏悔的目光，“只可惜，太晚了。”

她转身，不再看他一眼，向门口走去。

“不！晚意！别走！”

萧烬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去追她。

管家和侍卫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拦住。

“沈晚意！”

他在身后绝望地嘶吼，“万里江山，摄政王位，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你别走！”

沈晚意的脚步未停，只是在走到门口时，留下最后一句话，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珍宝会。

“萧烬，你的江山，你的性命，你的悔恨，都与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