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京城传来消息。”
管家恭敬地递上一封信。
沈晚意接过,展开信纸,目光平静如水。
信上说,摄政王萧烬三年来不理朝政,形同废人。
他为“亡妻”沈晚意建了一座衣冠冢,规格甚至超越了皇陵。
他遣散了所有姬妾,王府里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院子,里面种满了月季。
据说,他时常在院中枯坐,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状若疯魔。
“晚意,若有来世,你可愿爱我一次。”
这句话,他又开始日日念叨,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临终的虔诚,而是日复一日,痛彻心扉的悔恨。
他终于明白,他想要的来世,他曾经拥有过。
却被他自己,亲手摧毁了。
沈晚意看完信,面无表情地将它递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管家低声问:“小姐,您……还恨他吗?”
沈晚意摇摇头,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嘲讽的笑意。
“不恨了。”
她看着窗外朦胧的烟雨,“恨,是需要力气的,也需要将对方放在心上。如今的萧烬,已经不配了。”
爱之深,才会恨之切。
当那份爱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便只有漠然。
他的悔不当初,他的痛不欲生,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与她沈晚意,再无干系。
第14章
命运的轮盘,总在不经意间转动。
因一笔与朝廷的军需丝绸生意,沈晚意时隔三年,再次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她没有回将军府,而是住进了自己名下的别院。
珍宝会又一次举办,这一次,她是以最尊贵的宾客身份,被请上了二楼雅间。
她端着茶杯,淡然地看着楼下喧闹的人群。
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是萧烬。
三年的时间,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王袍,身形消瘦,眼神空洞,胡子拉碴,哪还有半分当年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风采。
他就像一个游魂,混在人群中,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与她对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晚意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像被一根遗忘在血肉里的旧针,轻轻扎了一下。
而萧烬,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
像……太像了。
那双清冷孤傲的眼睛,那眉宇间的神态,和他记忆深处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人,如出一辙。
他疯了一样推开人群,不顾一切地向楼上冲来。
侍卫拦住他,却被他一掌震开,那股狠戾,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砰”的一声,雅间的门被撞开。
萧烬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是从狂喜到恐惧,再到卑微乞求的剧烈变幻。
“晚……晚意?”
他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试探着,又不敢相信。
沈晚意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商贾之礼,疏离而客气。
“摄政王殿下认错人了,民女沈舒,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平静、清冷,像江南的初雪,没有半分温度。
“不……不可能……”
萧烬一步步向她走来,像是怕惊扰了梦境,“你的眼睛……你的神态……你就是晚意!”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触手温热的真实感让他几欲落泪。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