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行若见自己的女人被夺，还会让四皇子好过么？

可她们不懂。

我也不会和她们解释我话中的深意。

我被锁在偏院，只有姨娘偷偷来看过一回。

她指尖冰凉，攥着帕子几乎要揉碎，声音压得极低：“晚晚，娘和你三姐商量好了……陆家接亲那日，你代她上轿，她替你去四皇子府，可好？”

我怔了怔，喉间突然发涩。

窗缝漏进的天光映着她眼角的泪，这般铤而走险的主意，不知要赔上多少年的经营。

姨娘爱女心切，我却不能让她陷入困境。

更何况，我已有了决断。

第4章

“娘，我嫁。”我抚平她颤抖的手，忽然笑起来，“既然她们想要我陪嫁，那我便成全她们。”

我倒要看看，顾瑾行见我被塞进他儿子房里时，还能不能端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再说那句“再等等”。

窗棂上停着的灰雀歪头瞧我，我摊开掌心，它便跳上来啄了啄指尖。

“告诉你主子，”我轻声道，“这局棋，我落子了。”

它叫了一声，展翅离开。

直到喜轿临门那日，我才被放出院子。

说是出嫁，实则不过一顶桃红小轿，混在二姐铺满长街的嫁妆队伍里，像团碍眼的污渍。

红烛高烧的新房外，我垂首站着，听见四皇子掀盖头的声响。

他目光扫过我时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却揽住二姐的肩，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洞房花烛，岂容外人打扰？”

转向我时，那声音陡然结了冰：“滚出去。”

我低头退下，余光瞥见二姐在喜帕下羞红的脸。

夜风掀起我的裙角，像声无声的嗤笑。

一桩婚事，处处透着算计。

贤妃与四皇子各取所需他想要东宫之位，她想要后半生倚仗。

而二姐，不过是系在这笔交易上的一根丝线，自以为贵重，实则轻飘飘的，随时可断。

四皇子此番举动，是在向贤妃表明他的诚意。

次日清晨去给二姐请安时，她眼角眉梢都浸着蜜色，见我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待会儿要进宫请安，你也跟着。”帕子按了按唇角，又补了句，“虽说是个妾，到底挂着沈家的名头，别叫人说我刻薄。”

我垂首应是。

廊下转角，四皇子突然拦住了我。

他指尖黏腻地缠上我的手腕，呼吸里带着昨夜未散的酒气：“乖乖等着，今晚本殿来疼你。”

我低头掩去眼底的冷意，任由他将我的沉默当作默许。

进宫的时候贤妃不在，四皇子直接带着我们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熏着龙涎香。

顾瑾行执笔挥墨的身影凝在晨光里，三十余岁的男人不见老态，反被岁月淬出几分凌厉。

狼毫在宣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动，连空气都跟着发沉。

“儿臣携妻妾给父皇请安。”

四皇子跪得利落，二姐却僵着身子不敢出声。

直到被肘臂轻撞，她才颤着嗓子开口：“儿、儿臣沈宝珠，拜见父皇……”

狼毫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顾瑾行缓缓抬眸，视线如刀锋刮过二姐发顶：“沈家嫡次女？朕记得，你府上有几位庶出姑娘？”

二姐的呼吸几乎凝滞：“回父皇，家中确有三位庶妹，其中五妹妹伴儿臣嫁到了四皇子府做妾，这次也跟了来。”

她指尖掐进掌心，突然扯了扯我的袖角，“还不快行礼！”

我垂着眼睫上前，却听那道低沉的嗓音陡然变调：“五妹妹？不是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