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给我名分，却也不肯放过我。

自那以后，每个他和贤妃置气的夜晚，我就被一顶小轿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再蒙上眼顺着地道送到龙榻上。

直到他和贤妃和好，却仍偶尔来接我。

他起初总对着我喊贤妃的闺名，直到某日情动，忽然哑着嗓子呢喃：“晚晚……”

我原以为，这声“晚晚”总该有些真心。

于是，我大着胆子求他给我一个名分。

毕竟，我一个不受宠的闺阁女子，在家中本就没有依靠。

如今又被皇帝占了身子，除了入宫就别无选择了。

可他还是拒绝了我，理由便是贤妃有了身孕，这个时候不宜节外生枝。

可是，我不想等了。

这些年，我喝了无数的避子汤药，避子汤的苦味早已浸透我的五脏六腑。

再这么喝下去，我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住了。

我想嫁人了。

我想赌一把，赌自己能嫁出去，赌自己能嫁进一户好人家。

于是，我去寻了姨娘。

为了我的终身大事，姨娘挑了好些人选。

她捧着名册来我房里供我挑选，我一眼就看中了掌管南海水军的陆青山陆将军。

他前几年死了妻子，家中只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此次来京便是想从京城庶女中求一位继室。

许多女子嫌南海又潮又闷，不肯远嫁。可于我而言，离了这深宅大院，反倒更自在些。

嫁去南海天高皇帝远，总好过在嫡母手底下熬日子。

姨娘很快传来消息，说陆将军已准备上门提亲。

她拉着我的手，笑得欣慰：“晚晚，总算能替你谋个好出路了。”

我抿唇点头，心里却隐隐不安。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第3章

陆将军登门那日，府里张灯结彩，可红绸挂的却是三姐姐的院子。

我死死攥着帕子，指尖掐得发白，跌跌撞撞闯去正房讨说法。

刚走到廊下，就听见嫡母慢条斯理的声音：“思来想去，还是让晚凝那丫头给你作陪嫁更妥当。”

“可三丫头……”二姐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三妹妹心气高，往后指不定要生事端。倒是晚凝……”嫡母轻笑一声，“她生母还在我手里捏着，翻不出什么浪来。”

二姐仍不情愿：“可她那张脸……”

“傻丫头，不过是个玩意儿，也值得你计较？”嫡母语气陡然转冷，“贤妃娘娘亲自保的媒，你要为个丫头片子坏了大事？”

我贴着朱漆柱子缓缓滑坐在地，喉间涌上腥甜。

我这才知道，贤妃求皇上将二姐许给了四皇子，而嫡母想让我做二姐的陪嫁媵妾。

原本他们是属意三姐姐的，只是事到临头却改了主意，反将三姐姐嫁给了陆将军。

原来他们已经算计好了用我的姻缘，给二姐铺路。

“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丫鬟的声音骤然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内霎时一静。

嫡母和二姐的目光如刀锋般刺来，我僵在原地，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良久，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母亲，我想嫁给陆将军。”

“放肆！”

茶盏重重砸在案上，嫡母缓缓起身，眼底寒意森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岂容你置喙？”她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既然你听见了，我也不瞒你陪嫁媵妾之事，老夫人已然点头。你一个庶女，能入皇子府，已是天大的福分。”

我抬眸看她，胸腔里翻涌的厌烦几乎压不住，声音轻得发冷：“母亲当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