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晚兀自沉默了，费奥多尔母亲的事情让她唏嘘，也让她突然想起左思源，那个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认出他。

她又觉得不会，毕竟上一世，她是看着他长到能跑能跳的样子的。

一个女人当了母亲，考虑的事情就很多。

出来这么久，她其实还是觉得对左思源多有亏欠。

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很能理解成长时没有妈妈的感觉，所以前世，她一直都想给左思源最完整的母爱。

可惜……

但说到底孩子就像一张白纸，容易被外界塑造。

在她心里，左思源和左湛到底是不一样的。

祝颂晚叹了口气：“她很爱你。”

“是。”费奥多尔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这次巡演结束，回到俄国之后，我要离开舞团了。”

第21章

祝颂晚愣了一下。

费奥多尔是她在舞团里唯二的朋友，她相当意外，也很不舍。

祝颂晚压下心里不知名的酸涩，眨眨眼睛，轻声说：“好突然，但是祝你一切顺利。”

费奥多尔没看她：“有你的祝福，我想会的。”

……

插曲一过，祝颂晚又投入紧张的练习中。

因为演出人员的调整，时常要正式排练。

平心而论，卡琳娜的白天鹅跳得不错，但还是不如祝颂晚。

团长和艺术总监时常看着祝颂晚的身影叹息。

黑天鹅从技术层面上来说，完全不亚于白天鹅，甚至更要爆发力，经典的三十二圈挥鞭转尤其考验舞者对足尖力度的控制。

祝颂晚的力道则太收着了，像个含蓄骄矜的小公主，而少了那种属于黑天鹅的妖冶妩媚。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灵魂。

但从零开始到现在，她的动作踩点已经称得上标准，到了能上台的程度。

只是完全不能代表祝颂晚本身的水平。

要说卡琳娜的白天鹅能达到八十分，那祝颂晚的黑天鹅就只能到七十五分。

其实配角略逊于主角是很正常的事，但她们清楚，这场演出本可以继续看到一位满分的白天鹅。

除了这种小落差，祝颂晚还有来自卡琳娜的麻烦。

应该是安东告知了卡琳娜的缘故，卡琳娜不敢再招惹她，但暗戳戳的奚落仍没少。

等祝颂晚跳完一段，她和那群小姐妹会聚在一起低低嗤笑，祝颂晚看过去，那群人又没了动静。

“丑小鸭”的俄文祝颂晚都要听腻了。

四天多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正式演出的那天。

后台，祝颂晚化好了妆，略有不安地站在边缘。

费奥多尔已经布置好台上的道具，匆匆赶来问候她：“第一次登台跳黑天鹅，紧张吗？”

祝颂晚摇了摇头：“还好。”

卡琳娜将一切看在眼里，暗暗瞪着祝颂晚，气得牙痒痒。

这个华国女人扮成黑天鹅，瞬间就变了种气质。

甚至黑色与她身上的某种气质契合，有种精致又冷郁的感觉，叫人挪不开视线。

费奥多尔那个家伙，竟特意跑来关照她。

一旁的小姐妹注意到卡琳娜的情绪不对，说道：“你忘了她跳得什么样子了，待会上台也只会丢脸。”

她竟然忘了祝颂晚平时是什么表现。

舞台上，只有技术才是真的，卡琳娜安下心，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上了台。

卡琳娜的白天鹅赢得不少叫座。

看完第一幕，现场观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