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我们去。”

李家老宅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小天穿着新衣服，像个小王子一样被众人围在中间，丈母娘和李瑞霖的脸上笑开了花。

看到我，丈母娘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饭桌上，他们众星捧月地围着小天，嘘寒问暖，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中心。

没有人提起悠悠，一个字都没有。

就好像，我的女儿从来没有存在过。

酒过三巡，丈母娘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口。

“星若，你看小天现在也好了。”

“有件事，妈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我，说道：“你跟顾明轩离婚吧。”

这话一出，连李星若都愣住了。

“妈，你说什么呢？”

“我说让你离婚！”丈母娘提高了音量，“然后嫁给瑞霖。”

“你们才是一家人，小天以后就是你亲儿子！我们李家的香火，总不能断了！”

4

李瑞霖的眼睛瞬间亮了，期盼地看着李星若。

我握着筷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李星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李瑞霖。

“妈，这事……太突然了。”

她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要不这样，我先和明轩离婚。”

“等以后……等我把小天照顾长大，看他娶妻生子了，我再和明轩复婚。”

她看向我，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大吵大闹。

我看着她，扯出一个十年未有的轻松笑容。

“好啊。”

“我同意离婚。”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李星若。

她没想到我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我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李星若拉住了我。

“我保证，只要小天结婚了，我就跟你复婚。”

“你放心，就算离婚了我也会养着你和女儿的，我会尽好妻子和母亲的义务。”

我没有说话，我对她的承诺早已不抱有期待。

我现在只想让女儿入土为安。

离开李家后，我直奔停尸间。

我想要带走女儿的尸体，可工作人员却拦住了我。

“抱歉先生，没有孩子母亲的签字，您不能带走遗体。”

“遗体是李星若女士寄放在我们这里的，我们必须对她负责。”

又是李星若。

她凭什么？

凭她亲手签下了女儿的子宫捐献协议，还是凭她让出了女儿的特效药？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带她走！”我怒吼道。

“规定就是规定，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工作人员，冲了进去。

强行抱起女儿小小的、冰冷的身体。

“爸爸带你回家。”我哽咽着说。

医生被我的吓到，连忙通知了李星若和李瑞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