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翕动几下，眼神剧烈闪烁。

看向我时，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

“我……穆深，菲菲，你们听我解释……”

我看着她，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恶心。

“不必了。”

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绕过呆若木鸡的穆菲菲，无视宁晚伸出的手，径直走出了书房。

走出了这个满是荒诞的家。

身后，传来穆菲菲崩溃的哭喊声：

“妈，你说话啊！到底是不是真的？”

以及宁晚慌乱哄劝：

“菲菲，你冷静点……”

那些声音，都与我无关了。

第6章

我没有再回宁宅。

直接住进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我就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连同那份孕检报告的照片打印件，一起快递给了宁晚。

没有附加任何一句话。

夏语的效率极高。

当天下午，她就打来电话，声音难得轻快。

“宁晚签字了，出乎意料的痛快。”

她顿了顿，说：

“看来那份证据效果拔群。她没做任何纠缠，财产分割基本按照我们预估的来，你的那份足够你几辈子衣食无忧。”

“她附加了一份保密协议，要求你对她的私生活，尤其是涉及陆旻和孩子，绝对保密。违约金高得离谱。”

我扯了扯嘴角，一丝笑意也无：

“告诉她，我签。”

夏语应下，沉默片刻，忽然说起别的。

“离婚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当你的……旅行摄影师？”

她似乎还记得我年轻时，那点被现实磨灭的梦想。

“嗯。”

我看着窗外城市，感到无比轻松。

“四处走走，拍拍照片。这些年攒了不少灵感碎片，想整理出来，搞个作品集。”

那才是我，穆深，本来的样子。

不是宁晚的丈夫，不是穆菲菲的父亲。

只是一个热爱捕捉光影的旅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夏语声音传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冷硬，多了点试探。

“听起来不错。正好……我手上有个大案子结了，有段长假。”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海城冬天太阴冷，我想去北欧拍极光。一个人去有点……嗯，你那个作品集，需要极光素材吗？”

她没直接说一起，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愣了一下。

年少时的情愫，早已在岁月中消散。

但此刻，一个了解你过去、有能力、也愿意在你跌入谷底时拉你一把的同行者……

这份邀约，带着一种新生的暖意。

我答应夏语，等离婚手续办完，两个人就一同出发去北欧。

在酒店躺了几天，一天上午，房门突然被敲响。

透过猫眼，我看到穆菲菲红着眼站在门外，头发有些凌乱。

全然没了往日骄纵小公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