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拐进自家弄堂,伞也没拿,停了车就迫不及待冒着雨冲到家门口,一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回来干什么,直到推开浴室门看到了虹嫣,才意识到:他想回来干什么。
家山很快地脱光衣服跨了进来,潽出一地的水,虹嫣急不可耐地揽住他脖子,闻到雨水混合汗水的味道,向下摸到他光滑结实的背脊,再到回神过来的下一瞬,已经跟他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
家山一只手撑着瓷砖墙,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腰,虹嫣半跪在浴缸里,手扶着浴缸边缘随他的动作摆动,面红耳赤眼神失焦,像是要溺死在水里,突然脚底一个打滑,两个人一齐摔回到了浴缸里,索性就拔了浴缸塞子,他把她的腿分到最开,她迫不及待缠住他的腰,在干涸的浴缸里团成了一团。
开了淋浴喷头草草冲过一遍,身体分开最多不过十秒钟,就又难分难舍地嵌在了一起,衣服没披,鞋也没穿,赤身裸体地从浴缸里出来,家山打横抱着虹嫣一路湿漉漉地进房间,她回头看着水泥地坪上一道长长的水印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来不及告诉他,她觉得活像是爬过了两条水蜒蚰就摔倒在了床上,这一下更像水蜒蚰被人撒了一大把盐,连咬带抱地滚扭在一起,背脊膝盖臀腿,滚到遍身都是草席压出的红印子还停不下来,又用嘴,在彼此身上的这些红印子上再胡乱地吮咬过一遍,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嘶吼,甚至盖过了外头隆隆的雷声雨声:不够的,还不够的。
窗帘布只拉了一半,这时候要是有人刚好在楼底下经过,有心抬头或许就能被看见,但谁也不高兴再起来拉窗帘,心里想这场大雨就是他们最好的窗帘,甚至后来有恃无恐地,就有意滚到没拉窗帘的那一半边床上翻天覆地,正面背面侧面,抱着叠着跪着趴着,坦坦荡荡,无遮无掩。
第19章
98 年过完年之后没多久,虹嫣其实碰到过一次申天的女朋友小毛囡,是在城西的大众浴室里。
一个阴冷的下午,她带嘉宁去洗澡,洗完正准备出去,突然看到旁边的淋浴隔间里有个人背靠着墙坐倒在地,她知道多半是被浴室里的热气熏蒸得缺氧了,就放下东西上前扶了一把。那人慢慢地起来,又问:“不好意思,能不能帮忙扶我到外头?”
虹嫣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但没多想,扶着她到了外头更衣室坐下,那人深呼吸几口气,略微缓过来了一点,道了谢,抬手把湿头发朝后捋,露出一张苍白面孔。
虹嫣这时候认出来小毛囡,可能是卸了浓妆的缘故,总觉得和在元宵节时那副活泼爽朗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毛囡应该是也认出了她来,却只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出来吃宵夜碰到,她们也都没有提起来这件事。
98 年的雨足足下了一个夏天,到这年初秋,雨水势头日益减弱,难捱的闷热取而代之,每一日都活像在蒸桑拿,俗话说,秋老虎。
虹嫣礼拜天带着嘉宁上街,没走几步后背全湿,路过商场,听见音乐震天响,旁边聚了一群人,嘉宁好奇,拉着她的手过去看。
走到人群外围,看到商场门口搭了个简易的舞台,旁边悬挂着花里胡哨的横标:某某牌滑雪衫促销大酬宾。
走秀已临近尾声,舞台上年轻的女孩们裹着厚厚的滑雪衫滑雪裤站成一排,热得头发丝里渗出汗,妆容糊得一塌糊涂,但是表情姿态都纹丝不乱,很卖力。
虹嫣一眼就在里头认出了小毛囡,她也认出她来,从舞台上一下来就向她们挥挥手,脱下衣服直走到她们边上,嘉宁看见她,有些害羞地藏到虹嫣身后,虹嫣笑着说:“嘉宁想做模特,看见真的时装模特就不好意思了。”
小毛囡也笑,一边擦汗,一边拿出痱子粉扑在后背,有些埋怨地说:“经常这样的,为了混口饭,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