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小长兴突然讲起了长兴岛方言。
虹嫣也不由得认真端详,几个女眷不认得,有个男人三十多岁,有个妇人六十多岁,穿得要比一般人郑重,都跟小长兴一样浓眉毛,瘦削面孔。
她就明白了,这是隔夜从长兴岛搭轮渡过来的,小长兴的姆妈和哥哥。
敬着酒,有人顺势噱虹嫣跟着小长兴喊姆妈和阿哥。
她没喊,当没听见,照旧自己管自己,只按照流程来敬酒,小长兴没响,但一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扫兴。
这一天临到尾声,她又一次叫人扫兴。
敬完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不大熟悉的远房亲眷,喜气洋洋地提着根棉线过来,中间拴颗大白兔奶糖,起着哄要他们一起凑上去吃。
摄像师傅早又被人拉了过来,而虹嫣一动不动站着,有些漠然地看着那粒糖,像是在看什么跟她无关的物事。
小长兴听明白,面孔红了一下,瞥了一眼虹嫣,犹豫片刻终于上前一步,她却还在原地不动。
她其实是弄不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结婚这套流程里的一部分,有点糊涂,又有点惘然,不知道下一步该要做什么。
小长兴尴尬,那牵头的亲眷也讪讪,终于有点意识过来,这场婚宴,这对男女,好像都不是寻常的路子。
这亲眷心头后来总盘桓着一些疑问,直到酒足饭饱,有人悄声告诉他事情原委,方才恍然大悟:女方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到年纪了嫁不出去。男方是从长兴岛的乡下出来的,家里面一穷二白,又没有根基,难讨老婆,于是自愿做起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