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爷，既然如此，赶快回去吧，成儿还等着你呢。”

许明远机械的点头说好，随着沈如霜回到主院中。

许玉成正一脸不耐烦的等着许明远。

“爹！你去哪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野种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恶意，许明远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这就是他认的儿子？

记忆中，大宝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那孩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喝药时会把蜜饯留到最后，说“爹爹娘亲先吃”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在瓦片上，像极了那年婉清在檐下捣药的声音。

“爹爹…”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大宝站在门口，小手里捧着刚摘的野花：“给爹爹插在书房…”

许明远伸手去接，却只抓住一把冰凉的空气。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出他满眼的血丝。

“婉清…”

许明远嘴里无声的喃喃道。

7

春日的宫道上，许明远正与同僚议事，忽然瞥见回廊转角处一抹素白身影。

那熟悉的侧颜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婉清？”

他顾不得同僚诧异的目光，疾步追了上去。

那身影在药香弥漫的拐角处停下，缓缓转身。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清瘦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大人。”我微微福身，腰间“尚药局司药”的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何指教？”

许明远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着我身上的宫装：“你…你怎么会在宫里？”

我轻抚衣袖上精致的绣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大人所见，下官如今在尚药局当值。”

“胡闹！”许明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进宫当女官，那大宝…”

“大宝？”我猛地抽回手，眼中寒光乍现，“我的儿子，与许大人何干？”

许明远被我眼中的恨意刺得后退半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我置气？”

“置气？”我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比冬日的冰凌还要冷。

“许大人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今日倒记得自己有个儿子了？”

许明远一时语塞，喉结上下滚动。

“你把他丢在哪儿了？”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派人去接…”

“接？”柳婉清突然逼近一步，身上药香混着血腥气，“接去让沈如霜再打一次？接去让你那好儿子再推下台阶？”

许明远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宫墙。她每说一句，就像在他心口捅一刀。

“我有苦衷…”他抓住她的袖角，像个溺水的人，“沈家势大，我若不…”

“若不怎样？”她一把扯回袖子，冷笑声惊飞檐下雀鸟，“若不假装失忆？若不鞭打发妻？若不眼睁睁看着亲骨肉去死？”

“许明远，你哪来的身不由己？你只是舍不得头上这顶乌纱！”

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大宝的荷包，指尖轻轻抚过上面歪歪扭拙大宝留下的针脚：“你的儿子死了。”

第9章

我抬眸，眼中似有血泪，“就死在你给那个野种喂药的时候。”

许明远如遭雷击。

“他…死了？”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情景，浑身湿透的婉清跪在雪地里，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玉成的房间...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宫墙。

我将荷包收回怀中，猛地甩了许明远一巴掌：“许大人放心，我会让你…还有沈家父女，慢慢偿还这笔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