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推三阻四的,我把你杀了算了。”
亦无殊眼中晕开大片深浓色泽,想去捉他的手。
“你认真的?”他低声问,“你既然知道我会转世,就该知道我要做什么,而且我剩下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我又不拦着你,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不妨碍你,也不会帮你,”翎卿手被抓住,轻飘飘扫了眼自己手腕,道,“我就是来睡你而已,睡完了我就走,以后想睡你了再来,你不用觉得快死了有负担,反正你转世了我也还能睡,只是别动你这个脸了,本来就丑了,你还乱来,越动越丑。”
“…………”亦无殊唇动了动,“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为什么不是?这不很合你的要求吗?我做我想做的事,得到我想要的,你也不用顾虑那么多,及时行乐罢了,就算有一天你真死了也没关系,这个世界那么大,说不定哪天出现一个长得格外合我心意的,性格也合我心意的,我就对你不感兴趣了,到那天你就解脱了。”
亦无殊闭了闭眼,饶是一直以来都算得上好脾气,这会儿也到了头。
听着这些混账话,简直想把这人丢出去,好好吹吹冷风。
究竟是谁给他养出这种性格的?
谁!?
亦无殊太阳穴都在跳动,想静心都静不下来。
翎卿还不放过他,“或者你现在拒绝我,我现在就走也行,省的你每天费心思装睡,把自己弄得分不清现实梦境,还要想方设法来抓我,多辛苦啊,是吧?”
他轻巧动了动手腕,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果真就要离开。
亦无殊再次抓住他的手,清冷眉目间早已冰雪消融,再不见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无奈,“至少……把我的笔还给我吧?”
“拿笔做什么?”
“作……画啊。”亦无殊睫毛凝住了。
翎卿俯身吻上他的唇,只是贴着,片刻后分离,轻声道:“你还真拒绝,就只记着你那支笔。”
唇齿之间香味愈浓,似曾相识的熟悉气息笼罩上来的瞬间,亦无殊心念一动,险些追寻了上去,好在及时抑制下来,错开些许,气息落在他脸上,“你不也说得出口那些话吗?”
“是啊,我说了,那又怎样?”翎卿在他颈窝里写字,“亦无殊,我真想杀了你,你好烦。”
“怎么还无理取闹?”
翎卿写着写着,不耐烦了,拉开距离,“我为什么要跟你讲理,你神格都在我手里,又打不过我。”
亦无殊含笑道:“我的神格在你手里,嗯,还有呢?”
“还有你自己想,别想套我话。”翎卿吊梢起眼角,浓丽眼尾不满瞥向他。
“不猜,折腾半晚上了,我还猜什么猜?”亦无殊轻轻晃了晃他手腕,轻声哄着说着说着就开始发脾气的人,“上来睡觉,你不困吗?”
“‘谁教你的随随便便跟别人睡一起?’”翎卿站着没动,冷笑得越发明显,“神明大人,谁教你的?嗯?现在不洁身自好了吗?”
“我还洁身自好过?”亦无殊诧异,“我那是怕你后悔了打我。”
他压了压眼中的笑,“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很有必要。”
翎卿还真干过这种事,自己舒服了,就嫌弃别人跟他躺一起挤到他,腿一抬就把人往床下踹,用的力气还不小,要不是亦无殊眼疾手快,多半得从窗口飞出去。
不过他理不直气也壮,继续拿眼神小刀在亦无殊身上戳,“那就是你自己没本事了,反省一下为什么那么弱。”
“嗯嗯嗯,我疏于修炼,以后一定注意,”亦无殊将灯熄了,把人半拖半拽地带回床上,挪到里侧,手指划入脑后的发丝,将人按入怀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