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什么颠倒了,和从前不同,亦无殊认知错乱了片刻,恍惚间想到,从前又是什么从前?
他不知道,只知道翎卿在教他,他说听不懂,翎卿就教他怎么通过声带的振动,来辨认别人说的话。
从未有一刻,亦无殊觉得自己名字这么动听过,即便他根本听不到,但脖颈上喉结的每一丝颤抖,咬字时的口型,无不在向他传递着信号。
可他忍下了,继续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亦无殊……”
“是因为我们曾经认识吗?”
“亦无殊……”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解释自己的意图,只是叫他的名字,好像心知肚明,只要叫出这三个字,就能从他这里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
不肯付出分毫,只一味索取。
真是让人想欺负。
亦无殊极轻笑了下,指腹推着他的一侧颊肉,用了些力气揉了揉,才松开,问他:“只会说这三个字吗,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翎卿眼珠轻微一转,却把唇闭上了,脸往旁边送了送,贴上他掌心,看他的目光带了些许不满。
“怎么不叫了?”
翎卿含糊骂了他一句什么,转了个身,直接将后脑勺对准了他,又把手往身后扒拉了两下,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裹严实了,连个被角都没给亦无殊留。
亦无殊撑着床,看着他的背影闷笑。
有些喜欢欺负人的人,只有自己被欺负了,才会露出这种模样。
嗯,欺负别人失败的时候好像也会。
“好好睡,我床可不大,别滚下去了。”他在被子上拍了拍,自己在床内侧躺下了。
这床不算宽敞,但躺两个人还是足够的,只是枕头不够分罢了,亦无殊尽量给他留足空间,没去挤着他,也省了手脚磕碰,弄出些什么误会来。
虽说两个男子睡一起不算怪异,但翎卿长得这个模样,那就很有什么了。
没了身后滚烫的火炉,也没了被子,一下子凉快下来,夜风直往身上吹。
却也正好。
亦无殊将心底的异样压下,一夜安眠,醒来时,又是往日模样,一切安好,不见半点被人闯入过后的模样。
再入夜,他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一手点燃桌子上的灯,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又来?”
“你不是做梦吗?”翎卿反问,“你自己做的梦,还问我?”
亦无殊轻轻叹息一声,扶着他的脸,引他去看自己来时的路,屋内本是铺着青石地砖,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似乎是有人捏了一小撮面粉,洒在了地面上,只要有人走过,总会留下印记。
翎卿昨晚来那一趟,还有今日这一趟,可都留下了痕迹。
故意拿走他的笔,又将这一切复原,让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可,梦和现实混淆,似真似假,不好分辨,抓个人还不容易吗?
铁证如山,可翎卿只看了一眼,就不以为意收回视线,“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耍我好玩吗?”亦无殊很想在他脸上捏一把,拎起那块软肉晃一晃,不吃点教训,有些人是真的要上天了。
翎卿一仰脖,避开了他的手,意味深长道:“好玩,下次还要。”
他从亦无殊身上起来,坐到床边上,两手向后撑着床,修长的腿随意支着,偏头很是无所谓地说:“下次你是眼睛看不见,还是怎么?会不会变成瘸子,连路都不会走,只能被我推着去?”
亦无殊一怔,“你知道些什么?”
或者说,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都知道啊,”翎卿来了兴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