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鹤枝眼巴巴看着她。
“怎么,难受啊?看不出来你也……没事,没关系的,你大胆地哭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
“不是,容容姐,你这个瓜子看起来好香。”相里鹤枝弱弱伸出手,“给我一把呗。”
“……”
奈云容容又磕了一颗,把剩下的瓜子全部塞给她。
“真不错,哪家买的……诶,容容姐你干嘛去?”相里鹤枝嘴里还叼着瓜子皮,看着她的背影懵了。
“瓜子是展洛炒的,你去问他要,殿下不是要成婚吗?去问问他有什么要求。”
-
翎卿喜欢高的地方,整座塔足有六七层,他琢磨着下面也不能白白空着,干脆拿来做了书房。
二楼靠窗的软榻上,翎卿靠在窗边,翻看下边城主送来的公务。
莲花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看书,听到脚步声,抬了下头。
“有事吗?”翎卿认出了来人。
“长孙仪说,您要成婚了?”奈云容容在门边站定,犹豫要不要进去。
“嗯。”翎卿说,“坐。”
长榻边还有几个小凳子,翎卿不喜欢木料的沉闷厚实,就喜欢些金玉,整个凳子都是金镶玉做的,往那一摆,跟个收藏品似的。
奈云容容在和他相邻的凳子上坐下。
魔域上空常年盘踞着乌云,即便一天到晚开着窗子,也极少见到阳光,自然亮不到哪去,屋里点了灯,仙鹤莲纹的灯盏徐徐送出暖光,落在翎卿身上。
翎卿半天没等到她说话,把公文往下搁了搁,“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啊,”奈云容容笑道,“您马上就要成婚了,我这看一眼少一眼的……”
“别说的好像你是我娘,在这准备送我出嫁一样。”翎卿冷静道,眼神警告奈云容容注意言辞。
“我要是就好了。”奈云容容才不怕他。
她早就过了会因为翎卿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提心吊胆的年纪。翎卿又不在意这些事,他对其他人有多心狠手辣,对身边的人就有多纵容,偶尔没大没小也无所谓,平日里在外面冷淡厌世,唬得那些人大气不敢喘,回家把门一关就成了半死不活。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极少数人,翎卿脾气算得上挺好。
但是都没有这么……活泼?
“要注意的事不都交代给长孙仪了吗?你到底来干嘛?”翎卿干脆把公文放一边。
奈云容容一贯懒散,分到头上的活完成的相当出色,别的却能推就推,从不主动给自己揽活干。
他这次没叫到奈云容容,奈云容容竟然破天荒来找他?
其实奈云容容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了翎卿要成婚,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还有些不适应。
本来顶头上司只有翎卿一个,现在还要正式加个亦无殊,好像突然被人从睡了多年、早已熟悉到每一根草的窝里拔出来,往旁边让了让,给别的人腾出地方来。
“来发牢骚。”
奈云容容把凳子拖了拖,拖到长塌边上,下巴垫着椅背。
“从前都就只有我们三个相依为命,后来展佑丞加入又离开,再后来温孤宴舟那个讨厌鬼也死了,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但是您要是成婚的话,我就不是离您最近的那个人了。”
她身上常年有些药草的味道,糅合成非常奇异的香味,在橙黄灯光下飘散,给人一种安心又温暖的感觉。
“前两天闲着没事和江映秋聊天,他跟我说,他从前也有个朋友,按理来说,他们可以做很久的朋友,一直到永远,就算死了无遗憾,那种感觉就好像另类的亲人,世界上只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起出生入死,有着旁人难以介入的经历,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