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滑落一串雪,掉进地里,捣乱的金鸟在树林间扑腾着乱飞。

小姑娘头上被砸了一块雪,眼睛跟黑葡萄一样,如水般清明,安静地说:“我不觉得世界很丑,它很美,就像翎卿一样,你也很美。”

她看了看那块毯子,小声说:“还很香。”

“……”

阿夔不自觉地耍流氓,不过她没忘记翎卿问她的问题,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

“翎卿,错的是‘他’,而不是‘父亲’,这是不一样的。”

做错事情的是人,不是世界。

翎卿望着她,她也望着翎卿,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裹了几层棉衣的身子笨拙地展开怀抱:“翎卿是舍不得我吗?但我必须要走了,以后也可能再也见不到,要大姐姐给你一个拥抱吗?”

“真是让人作呕,”江映秋沙哑道,狼狈凌乱的头发下,眼珠森寒布满血丝,“你弄出的这些鬼东西,看着就好像我下一刻就要跟他互许终生了一样,编也不编得像样一点,老子又不喜欢男的。沈眠以连大人的话都不听,还能被我打动,从此放下屠刀?”

他手指几根折断,仅剩的几根也伤痕累累,白骨露出,伤口边缘擦得黑红,疼痛丝丝缕缕刺激着他的神经。

“一天天的翎卿不配苍生不配,”狂暴风卷自他脚下升起,江映秋硬抗着灵力枯竭后识海焚烧一样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宁佛微而去,他展开玉骨扇,锋利扇沿猛地划开紫黑色雾气,“我也是苍生,我怎么就不配了?”

“七千年前你就拿这个来骗我,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也没翻出点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