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鸿想说什么。
翎卿道:“你把这些话视作尘埃,拍一拍就散了,但我不一样,我很喜欢听别人骂我。”
“婊子、垃圾、下贱的玩意儿……”
尚且年幼时,别人把他视作老魔尊的娈宠,像卫屿舟骂的这些,不说家常便饭,算是很轻的了,翎卿听过无数骂得更脏的。
“我很喜欢听,”翎卿眼睫在眼下留下一道阴影,偏头时竟有些婉约的姿态,“还有你弟弟骂我的那些,尤其是他说我不过是死了个父母这句。”
谢景鸿哑然,“抱歉……”
“你道歉做什么?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翎卿说,“他们尽管骂,骂得越脏越好。”
晌午的光投在他身上,长长的白发曳地,根根雪白如雪,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圣洁,只有由心而生的毛骨悚然。
他柔声说:“我都特地把亦无殊关起来了,就是想听他们骂我,要是这都不敢,那我可真看不起他们。”
谢景鸿隐约猜出点什么,心中浮起不安,“你那日引来天谴时说……”
我杀人会引来天谴,尽管挑衅我,再杀一人,这里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骂他啊?那就撕了他们的嘴,踩断他们的脊梁,碾压他们的头,把他们踩入肮脏腥臭的泥泞之中,让他们鼻子胸腔里都灌满脏水,从里到外脏透,比比谁更下贱呢。
天谴要是掉下来,他们就陪他一起死,反正都是自找的不是吗?
别说害怕,翎卿期待得心脏都在发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