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之从她脸上看出了答案,耻笑一声,像是嘲讽她没有自知之明,转身就要走。

周云意大喊:“慢着!”

陈最之转身,神情喜怒难辨。

“我再……重写一封就是了。”周云意怎想到,魔尊那边算好了,这里却遇到了一块滚刀肉,把她好好的计划给破坏了。

她保证,“这次定然不会再出岔子了。”

她说着,就坐到桌案后,挽起袖子,悬腕提笔,新写下了一封邀请函。

陈最之和镜宗两方同时施压,她落笔时比上一封言辞恳切了何止十倍,句句都是晚辈对前辈的谦卑,一再邀请镜宗掌门赏脸,过府一叙。

末了把纸一展开,“尊者这下可满意了?”

陈最之撩了撩眼皮,“你们密宗自己的事,问我做什么?”

他拂袖而去。

周云意气得直咬牙,想把手上的破纸撕了,又不想再把这些话重新写过。

侍女给她按摩太阳穴,周云意剧烈起伏的胸口平缓下来,思忖着若是绕过镜宗……

不行。

不能让魔尊直接打上门来。

就翎卿那个不管不顾的性子,会做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必须要给他一个壳套,就比如万宗大比上的“微生长嬴”。

这是个好身份,要瓮中捉鳖,也得先把人骗进来再说。

她扫过陈最之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美眸里闪动着越来越旺盛的杀意。

要是陈最之识抬举,她是想和陈最之长长久久合作下去的。

奈何这人……

实在是不讨喜。

最重要的是,还知道了她的秘密。

那就不能留了。

“把信送出去,姿态放低一点,务必要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我请过来,他对翎卿的态度很不一般,翎卿对他似乎也挺特殊,有他在,翎卿多少得顾着点镜宗,才不会动辄翻脸。”

周云意仔细交代下面的人。

“这次要是再把事情搞砸,”她描绘精细的美目往地上跪着的人一瞥,“你们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是。”

南荣掌门收到第二份邀请函,抖了抖手里的纸张,“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们不客气,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比不要脸而已,咱们镜宗输给谁过?”

沐青长老木然地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

她不是很想跟人比这个。

“该去叫那两人回来了啊,”南荣掌门算着时间,“总得提前两天出发,不然怕是赶不上。”

谈及正事,沐青长老放下杯子,“那这一次是我……”

“你留在宗门,要是我出了事,你就立刻联系其他长老,让他们拥护你成为新的掌门,把我扫地出门,对外宣称是家门不幸,已经自行清理门户,我的所作所为跟你们无关。”

沐青长老眉头紧锁:“一定要这样吗?”

“放心,我又不是死了,只是丑陋嘴脸暴露,身败名裂,从此投奔魔尊,成为他手下的一名爪牙,为非作歹。”南荣掌门摸了摸胡子,“不知为何,还有点期待。”

沐青长老:“……”

您老何止是期待,上次万宗大比过后,你就一直这么盼望着了是吧?

“您不要把这么……严肃的事,说得像是您走了这么多年弯路,现如今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沐青长老说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说道说到南荣掌门心窝子里去了。

南荣掌门红光满面,“以后镜宗,还有镜宗这些永远处理不完的杂务,天天上蹿下跳、这个拉帮结派、那个勾搭外宗、偶尔再出一个剑痴、凌晨三更闯进屋子里说自己不想活了,想以死参悟大道、不安于室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