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沉默中,金属碰撞声突兀响起。
我猛地转头,看见周砚修不知何时摸出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正抵在自己心口。
他眼底翻涌着绝望与疯狂,泪水混着血水滑进嘴角。
“原来我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
“周砚修!你疯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阻止,却被术后虚弱的身体拖回病床。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扣动扳机前的瞬间。
声音轻柔得像回到曾经的深夜。
“乔月,如果我死能让你好受一些。”
“砰!”
枪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周砚修重重栽倒在地,鲜血迅速在地毯上漫开。
他却还在笑,染血的手费力伸向我。
“我来给我们的孩子们赎罪。”
周砚修被抢救回来时,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警笛声也划破了医院的寂静。
他醒后,我看着警察冲进病房,将戴着手铐的他从病床上拖起。
他望向我的眼神里,有懊悔、有解脱,却唯独没有恨。
是我把他暗地里那些生意的证据,都交给了警察。
毕竟他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
一个月后,我站在监狱探视窗前。
周砚修清瘦了许多,囚服松垮地挂在身上。。
昔日意气风发的黑道大佬,如今眼底只剩一片灰败。
他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推过来给我。
我接过协议,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觉得那些爱恨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他苦笑,额角抵上冰冷的玻璃.
“我知道,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用红线系着的平安符,隔着玻璃递给我.
“这是你怀孕时放在床头的,我一直留着,算是给我们的孩子祈福。”
我没有伸手,走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身上。
我终于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远处,新生命的啼哭从医院方向传来。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在手术台上绝望挣扎的自己,正朝着光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