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或者我让全国人民都听听这段‘情不自禁’的录音,看看你们的嘴脸。”

“你休想!”

韩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色厉内荏地吼叫,但声音明显发虚。

“你这是敲诈!勒索!”

7

“敲诈?”

我扯动嘴角,纱布下传来撕裂的痛感,但此刻这痛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和冷酷。

“林影后的‘脏钱’,我一分不要。”

我看着林妍瞬间瞪大的、写满震惊和某种复杂情绪的眼睛。

“但小葵该得的抚养费,一分都不能少。我会按时查账。”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韩辰那张失去血色的脸。

他正要据理力争,林妍忽然开口呵斥: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滚!”

他看看林妍,又看看病床上缠满纱布的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最终在病房死寂的压迫下,低咒一声,摔门而去。

沉重的关门声在病房里回荡,震得输液管微微晃动。

林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身。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狼狈的沟壑,昂贵的羊绒围巾滑落在脚边,露出颈间那个刺目的、新鲜的玫红色印记。

她一步步挪到床边,没有坐,只是站着。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脸上那片渗血的纱布。

“程煜……”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再是面对公众时的圆滑清亮,而是疲惫不堪的沙砾感,“你还记得……七年前在《风起》剧组,那个吊威亚的下午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透过纱布的缝隙,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

记忆却不受控制地被拽回那个闷热的下午。她还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吊在半空做着高难度动作。

威亚突然断裂的刺耳声响,周围人的尖叫,她像断翅的鸟一样坠落……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冲了过去……

“十米高……”

林妍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后怕的哭腔.

“我砸断了你全部的肋骨……医生说,再偏一点,你就没命了……”

她冰凉的手指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触碰我裹着纱布的手臂边缘,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你躺了两年……那么疼,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一个‘怨’字……”

“你跟我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洁白的床单上,迅速晕开深色的水渍。

那些被刻意尘封、被名利模糊掉的过往,此刻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击着她。

“后来我火了,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大小事,小葵生病、上学、开家长会……全都是你……你辞了工作,甘心待在家里……朋友们笑你吃软饭,你也只是笑笑……”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是我……是我混蛋!是我被那些追捧和灯光晃花了眼!”

“韩辰他,就是我一时糊涂,图个新鲜刺激……”

她猛地蹲下来,双手紧紧抓住病床的金属栏杆,指节用力到泛白,仰起满是泪痕的脸。

“老公!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发誓,我立刻跟他断得干干净净!”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就像以前一样……”

她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和期盼,泪水洗过的眸子似乎真的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