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她还有呼吸后,其中一个人又急忙起身,去看旁边倒下的其她受伤的人。
陈愿自己也是晕晕乎乎,胸腔里疼的要命,每次喘气都像是要断气了,“她怎么样?”
“多处骨折,失血过多。”自称医生的人用简陋的条件试图止血。
陈愿想要靠近,又不敢打扰对方,只能远远蹲下。
闻玉津宛若一朵破败的花,发丝沾满了泥土和鲜血,泥泞破败,一双眼眸蒙上了纱,没有焦距似的,却仍要转动着,朝向陈愿所在的方向。
救护车一路鸣笛,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终于来到了车祸现场,几个护士放下担架,小心又快速地把伤者抬起来,陈愿抬腿就跟了上去,“我是家属。”
她一看就是也受了伤,身上衣服乱糟糟的,到处剐蹭,胳膊上还渗着血,护士想都没想就让她跟着上车了。
应蓉紧随其后,“我也是家属!”
附近十多里就有一家大医院,所以救护车才能来的如此快,赶在了警察前头。
陈愿从未觉得鸣笛声如此刺耳,医护人员忙着给受伤最严重的闻玉津做急救,后者的眼睛半阖着,却要抬手,伸向她所在的位置。
陈愿几乎是半跪着,握住她的手,好湿,血液冰凉又黏腻,“姐姐,姐姐,不要睡”
闻玉津唇瓣张合,宛若离水的鱼。
她慌张地把耳朵凑过去,便听到这人断续地说:“这算不算,还了你的”
话没说完,闻玉津的眼睛便彻底闭上了。
“准备除颤!”
车厢里喧闹起来,应蓉扶住陈愿,把位置让开,方便医护人员急救,却见对方浑浑噩噩的,唇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如何,也像是丢了魂一样。
到了医院,担架床被轮子都要被推飞起来,应蓉刚扶着人走了两步,忽地胳膊一沉,地上又多了一个晕倒的人。
再次有了意识,陈愿张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胳膊打着吊针,她转头,窗外天色尚早,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第二天还是当天。
“你醒了。”
“闻玉津呢,她怎么样了?”陈愿扭头,见到应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扶你!”应蓉急急忙忙把人扶住,将吊瓶挂在架子上,“她刚做完手术,转到重症监护室了。”
听到人还活着,陈愿的精神终于不那么紧绷,“我要看她。”
“别急,别急,我要了轮椅。”应蓉叹气,“你也骨折了,肋骨,最好还是别乱动,医生说差点就插进肺里了。”
怪不得胸口一直很疼,陈愿却也没心思去看自己的病例,被轮椅推着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忘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老师,你受伤了吗?”
“就是刮蹭了一些,没什么事。”应蓉摇了下头。
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外面围了一些记者,正在被医院保安驱赶,两人躲了躲,等人都散尽了,才走进病房。
里面已经来了好些个人,都是熟人。闻夫人、闻家主,闻玉晏和她的妻子,还有闻礼等一些旁系的人,氛围瞧着竟然很紧张,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见到她过来,闻夫人冷哼一声,鼻孔朝天,看起来很有一些话想说,但是顾忌着场合,只是不屑地哼了一下。
陈愿对闻家人都没什么好感,闻夫人蔑视欺凌她,其她的人虽然没有参与,但无视,同样也是一种表态。
她没打招呼,轮椅开路,径直挤开这些人,来到了闻玉津床头。
她的身上缠了很多纱布,腿上打了石膏,就连脑袋也被蒙了起来,脸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嘴唇干干的,起了白皮,仿若枯萎的玫瑰花瓣。
周围站了这么多人,竟也没谁看一看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