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张了下嘴, 表情几乎是空白的，不像个成人, 反倒像一个刚接受新认知的幼童, 观念受到了冲击，却没有足够的思考能力, 去明白这其中的内核。

她宕机了。

仿佛一个没了电的机器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陈愿却不管她，仰头将温牛奶喝光, 就上了床，捧起平板追剧去了。

惊险刺激的科幻剧，时不时传来尖叫声，枪战声，偌大的卧室都热闹起来，过一会儿大小咪吃饱喝足进了屋, 一个挤在她怀里，一个趴在枕头边上揣着手。

好悠闲, 好惬意。

一集剧看到一半，卡壳死机的闻玉津才动了一下，“我不想分手。”

陈愿眼皮都不掀一下，等关键时刻过去了，才出声道：“嗯嗯。”

近乎无视的态度，让闻玉津心底仿佛长了刺。

不分手，陈愿好歹还能在她身边。她已经没有那种自信，陈愿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她，分手后会怎么样，经历过一次，闻玉津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

纵然是被这样对待，她也不想分手。

闻玉津咬牙，感到鼻子发酸。

对演员来说，泪水是一种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不需要伤心，不需要情绪积累，想要就随时可以有。

哭得时候才不会涕泗横流。

她上一次感到委屈，还是学生时代，上小学的时候。

假装出的泪水，甚至可以放在荧幕上让所有人看，真正的辛酸，却要藏起来。一个合格的，优秀的闻家人，是不能把眼泪挂在脸上的。

一集电视剧看完，陈愿觉得嘴巴有点淡，看剧就得配点零食才行，她掀开薄被，就要下床，站岗门卫似的大小姐终于动了，“阿愿，”她开口，“你是要去拿吃的吗？我去吧。”

“好啊。”陈愿把放下的腿缩回床上，又重新躺了回去。

“麻烦你了。”她说。

闻玉津微微笑了一下，好像又披上了矜贵大小姐的外壳，姿态优雅地出了门。

陈愿没问一句她为什么站半天也不说话，没有好奇她想法的打算。

主页看过许多如何爱自己的视频，她自己在这一刻才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主体和客体的区别。同样的事，被闻玉津做这些小细节的“照顾”，从前陈愿要担心这份爱会不会消失，又忧虑自己实在太糟糕，配不上对她这样好的闻玉津。

在行为上分明是被讨好的一方，心理却落了下乘。

她得到的“好”越多，就越是惶恐不安。

现在则截然相反。

闻玉津拿着一盆水果回来，递送到陈愿面前，也得了一句谢谢。

她说麻烦你了，说谢谢，但爱与不爱，感受实在明显。陈愿没有演技，她也不装，说这些话是出于礼貌，是她的个人修养与习惯，而不是爱和感激。

陈愿不再爱她。

闻玉津没法自欺欺人。

但，至少她们现在仍是女朋友的关系。

闻玉津浅笑着说不客气，觉得自己像是在维持最后的体面。

除了她以外也没人在意。

一张床两条被子，闻玉津轻轻翻了个身，目光注视着专心看剧的人，有点想去碰碰她，指尖在床单上蹭了下，愣是没敢。

这种心情出现的下一秒，闻玉津自己都觉得诧异，太胆怯，太优柔寡断，这还是她吗？

可让她伸出手，却仍是犹豫。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打扰人，陈愿扭过头，垂眸看过来，“你没有工作要做？”

“我把最近几个月的工作都推了。”闻玉津有点想说是为了复合，可这种显摆自己的话，她也张不开嘴去说了。

陈愿听懂了她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