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念皎姐找了护工,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恐怕得拄好长时间拐了。”
“你怎么突然跑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闻玉津噙着笑,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是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熏到你了?”
她的手是温热的,陈愿却嗅到了一丝浅淡的香气,不是临出门喷的香水,而是病房里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她侧了下身子,借着弯腰拿水的动作,躲开了闻玉津的手。
“只是忽然觉得不太舒服。”
停顿片刻,又说:“现在已经好多了。”
闻玉津便点点头,心有同感般道:“我也不喜欢消毒水味儿,很刺鼻。”
“家里的菜也凉了,不然就在外面吃一顿吧,阿愿有没有想吃的?鱼头面?口水鸡?骨头汤?”
一道接一道菜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陈愿爱吃的。
原本幸福的场景,她竟觉得陌生。怎么会有人可以一边同初恋白月光暧昧,一边和现在的爱人相谈甚欢呢。
“我想吃螃蟹。”陈愿说。
“这个季节有点晚了。”闻玉津沉吟片刻,“但你想吃的话,那就去海味楼吧。”
闻玉津开车很稳,她仿佛做什么都是这样,游刃有余。
陈愿不会开车,她对车有一种恐惧,虽然随着年岁渐长,症状也轻了很多,但她仍旧不愿考驾照。
常年打车,遇到的司机五花八门,闻家司机的车技她也体验过很多次,真要论起来,体感最舒适的,还是闻玉津。
不会急刹,不会急转,匀速平缓。
她以前开车不是这样,现在的风格是完全贴合陈愿的喜好观感来的。
越是这样,越是感受到这些小细节,陈愿就愈发痛苦迷茫。
提前给酒楼打过电话,两个人到了就被领进包厢,菜品一个个端上来。
不用服务生,闻玉津熟练拿起蟹八件开始进行一些拆解的动作,把完整的蟹肉蟹黄蟹膏都拨出来,放进陈愿手边的碟子里。
她自己很少动筷,一整餐都在服务,面上没有丁点不情愿,就好似很乐意做,甘之如饴。
陈愿食不知味,慢慢就把筷子放下了。
她想再问一问,还是不甘心,不能相信。
“姐姐你和应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拒绝她呢?”
闻玉津手下微微一顿,几不可察,转眸笑道:“怎么了,我的阿愿又不高兴了?小醋包,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呢。”
她摘掉一次性手套,指尖抽出一张湿巾,轻轻擦拭,姿态不紧不慢,很是优雅。
刚结婚的时候,陈愿被闻夫人勒令学习礼仪,但怎么也达不到标准,经常要打手板,或者顶书靠墙站,受一些很折磨人的体罚。
闻玉津知道后强制性中断了课程,把礼仪老师赶出家门,对她说不需要学这些,她喜欢最真实的她。
后来陈愿还是自己偷偷报班学过,想让闻夫人多接纳她一点,只是怎么学,都没有那种气质风骨。
不是从小锦衣玉食,耳濡目染,再怎么后天努力,一个已经定型的人,是很难脱胎换骨的。
在那以后,陈愿就索性放弃了,她的举手投足只是规矩,不算优雅动人。
比不上闻玉津,也比不上应念皎。
她们才是一个阶层的人。
陈愿从前看闻玉津,后者越是完美,她就越爱,她爱的就是这样无暇的,神一样的人。
现在却只能想到应念皎,想到她们两个是多么般配。
她的心已经变了。
陈愿问不出心里最想要说的话,事实上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只能旁敲侧击地轻声说:“已经过了很久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