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神明,她头号敌人不会是自己,而是背后撺掇的骨衔青才对。
如果骨衔青和邪神不是互为帮手,那只有一种可能邪神默许了骨衔青的做派,是因为骨衔青的做法,其实对它也有利?
她要带她去中心区。
它希望她去中心区。
是陷阱吗?
安鹤想笑,正好,她会主动前往中心区。
三方好像展开一场博弈,各自利用。
不到最后一刻,都难以界定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谁主动谁被动,以及最后,谁才是输家。
那在半空悬挂的黑藤蔓,悠悠荡荡落到了地面上,就像延时视频加了速,扬起的匍匐茎开始往四周探索,然后锁定了安鹤。
安鹤好像对它们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不像别的,像抵抗不了的食物。
安鹤一眨不眨地看着骨衔青,只用余光注视着黑藤蔓的动向。
早些时候,她往骨衔青身边靠近了一些,此时恰巧挡住骨衔青的退路,黑藤蔓想要招惹她,就必须越过骨衔青的位置。
骨衔青也没起身,只看着黑藤蔓缠上了鞋子,越过裤腿。
像是一条越收越紧的蛇。
骨衔青心生厌恶。
“不拿刀斩断它吗?”安鹤撑着身子,耸着一边的肩,歪着头轻声问。
骨衔青无奈地往后靠着围墙:“明知故问,你知道我不能伤害这里的东西。”
安鹤只是笑。
这一笑,骨衔青便明白了,安鹤聪明的脑子里每时每刻都在分析情况,此时小脑瓜子又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并且,没对她坦诚。毕竟自从蒂荷城出来后,安鹤还很抗拒她入梦,虽然抗拒没有用,但安鹤几乎很少在梦中和她主动交流。
骨衔青仰头看向安鹤,片刻后,她低垂着眼眸:“小羊羔,帮我。”
骨衔青又在装无辜了安鹤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和次次她疑心高涨时,骨衔青引诱她、降低她心防时一样。
“怎么帮?”安鹤听到自己低声回答,拖长的尾音掺杂着戏弄。安鹤甩出袖刀,撑着地调整了姿势,面对面跪坐在骨衔青腿边,眼里带着笑容:“杀了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