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缉杀大获成功。

谁知骨衔青突然微微一笑,从安鹤手里抢来的匕首悬在腰的高度,猛一转身,朝着玻璃某一点撞去。坚硬无比的玻璃,竟然就此碎裂。骨衔青如一只火红的飞燕,与无数短暂停滞、又迅速下坠的玻璃碎片一起,一头扎进晚风的怀抱!

有人在吸气。

这是三十五楼!

闵禾险些被骨衔青的惯性带走,等她站稳,震撼地看着下坠的敌人,顿了一秒钟。

而这一秒之前,安鹤已经提前扯起床上一张薄被单团在手中,跟随骨衔青一跃而出!凛冽的风将她的衣角高高吹起,然后迅速坠落。

没有犹豫,犹如自杀!

夜幕仍旧如漆黑的湖水,包裹着塔身,塔底唯一的光亮,是一楼哨站白惨惨的灯光。

这个新来的战士这么拼命,果然是疯子闵禾咬着牙锤向地面,玻璃扎进掌侧的疼痛提醒着她,她可能永远都比不上了。

天地逆转,寒风怒号,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控中坠落。

第75章 “你欠我的吻”“我还你便是。”

三十五层, 一百四十米,触地死亡仅需四秒半。

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风声呼啸, 冰冷的空气割破安鹤的皮肤,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她急速下坠,她迅速调整姿势,死死盯着下方那片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

视线中,骨衔青的身影如同一簇火苗,在寒夜中摇曳不定。每一根头发、每一片衣角都被狂风吹得凌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熄灭。

安鹤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抓住一个人,她青筋凸起,什么怀疑什么信任全都从脑海里消失,只剩下一个念头骨衔青没有任何天赋可以求生。

她还不了解这个女人,骨衔青还不能死!

两秒。

破刃时间被催发到极致, 骨衔青终于进入天赋范围,安鹤立刻延缓骨衔青下降的速度, 在离地面三十五米的高空, 一把抓住了骨衔青的手腕。

所有的声音从耳边消失了,只剩下视觉变得无比清晰。

这个女人, 竟然在笑。

笑容从飘飞的头发丝里透露出来,骨衔青的薄唇眉眼从未如此鲜活。安鹤心跳猛地一滞, 随后陡然加快。

该死, 这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就那么喜欢跳楼吗?!

重力难以消解,两人依旧在飞速下坠, 破刃时间只能给安鹤挪腾出稀少的反应时间, 她立刻将骨衔青拉向自己,单手扣住骨衔青的腰身, 同时抓住薄被单的一头扔向高塔。

撒出去的布帛在凹凸不平的塔身滑动,那些陈旧的青苔被剐蹭下来,坠下五米后,布帛终于套住了墙上一个凸起的射灯。

“咔嚓”

下坠的重力让射灯衔接处的螺丝崩裂了一颗,摇摇欲坠。

脚下仍旧是二十米的高空,两人就像是被蛛丝缠绕的虫茧左右摇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如果不是安鹤有[预言之眼],早做了一手准备,现在她们的脑浆已经涂抹在巴别塔之下了。

“你这次跟跳得很坚决,比上次有进步。”骨衔青毫无身处危机的自觉,伸手搂上安鹤的脖子,轻声细语,仿佛在表达嘉奖。

气息灌入脖颈,安鹤的心跳变得更加急促,她才发现,贴近一个人时,心跳和脉搏会隔着皮肉如此真实地传递给对方。

骨衔青的语气,听上去像是胜利者的宣言,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仿佛又消了气。似乎早就有预料、并且期待着这一刻。

是在考验自己的决心吗?自己奋不顾身地跟着跳下来,让她得意了吗?

那种被牵引拿捏的熟悉感再次擒住了安鹤的心弦,安鹤难以理解地哼了一声,抗拒接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