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衔青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模样,停住脚步不再往前。

软皮沙发上那个人,双手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正沉默地看着她。陌生的衣服,陌生的神态,眼神也无比陌生。

迷恋和依赖褪去,连一较高下的斗志也褪去, 只剩下防备,怀疑, 以及毫不遮掩的不信任。

说来也怪, 骨衔青应该很熟悉安鹤这样的目光才对,她们当初相熟时, 安鹤便时常用这样拒之千里的眼神看她。可现在,骨衔青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心口一些陌生的酸涩像海浪, 随着呼吸出现, 又随着呼吸消失。

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说出的话还是冷了几度:“你现在, 还真是不一样了。”

“指什么?”安鹤生硬地接话。

“衣服。”骨衔青说, “人模狗样。”

骨衔青抱着双臂毫不客气地讥讽,等来的不是安鹤像往常一样的龇牙示威, 而是一个情绪复杂的眼神。

安鹤沉默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她眸子里,看出些什么答案。

没有答案。

骨衔青垂下眼,再抬起眼眸时已经像往常一样笑了起来,所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笑容之下,而深如湖水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热切。

她再次迈开步子,悠然走向安鹤,换了种熟悉的调侃语气:“有的人,在别人的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就变心了。白眼狼。”

“变心?我们有交心过吗?”安鹤意有所指,话音落下后,嘴角细微地往下降了一个弧度。

“没有吗?”骨衔青在沙发上坐下,梦境里,除了她和安鹤,再没有其她人。骨衔青不喜欢有其她人。

她伸出手,绕过安鹤的脖子,将安鹤拉向自己,语气轻飘飘的像个玩笑:“在你一无所知时依赖我。接吻之后,倒开始怀疑起我了?”

“那个吻不算什么。”安鹤声音有些低哑,“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个赌注。”

“好吧,确实是赌注。”骨衔青耸了耸肩。

因为这句对话,气氛微妙地沉默了几秒。

安鹤收?*? 紧了能动的手臂,其实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裤子上还是多了几道深折痕。

她用吞咽压下喉咙发紧的不适感,单刀直入:“塞赫梅特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那么有主见,自己判断,何必问我。”骨衔青不在意地抛出一句。

“避而不谈,那就是真的。”安鹤淡淡地讽刺,“对吗?”

“随你怎么想吧,我不在乎。”

搭在安鹤肩头上的手,从放松变成了用力,压得安鹤的后颈有些疼痛。

初始还能忍受,但十秒后,安鹤觉得骨衔青简直像要绞断她的脖子,肩膀上不可忽视的拉力让后颈的皮肤迅速变红,安鹤咬咬牙:“骨衔青,放开。”

骨衔青笑了笑没说话。

“你这个怪物。”无法避开的疼痛带来恐惧,安鹤脱口而出。

不知哪句话激怒了骨衔青,骨衔青突然调整了位置,顺势将安鹤整个压在沙发上,安鹤的肩膀咯到沙发扶手里侧的坚硬物,疼痛贯穿神识。

“你在欺负我不能动。”安鹤充满敌意地瞥向骨衔青,近在咫尺的危机将安鹤熄灭的斗意再度点燃,余光却瞥见骨衔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

“在生气?”安鹤怒极反笑,“因为我对你的怀疑,你生气了吗?”

“生气吗?完全没有。”骨衔青鼻子微微翕动,摸着安鹤的头发,幽幽地叹:“倒是你在生气,瞧你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

安鹤闷哼。

骨衔青没有动作,但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开始沿着四肢蔓延,安鹤紧急间急促喘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