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上尉,竟然是一个活死人。
塞赫梅特已经走下装甲车,她看见了安鹤的举动,自然也看见了缇娜手臂上一晃而过的伤。这位圣君轻描淡写地扫过缇娜,情绪毫不外露,但盯着安鹤的目光多了些防备。
安鹤仍旧在进行着包扎的动作,她好像对奇怪的伤口没有什么反应。
实际上,安鹤在努力压制狂跳的心率,因为紧张,因为兴奋。
所有微不可察的细节,全都是安排好的陷阱,现在,她在等待一个庞大的猎物,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
就这几秒之间,她已经和塞赫梅特有过交锋,这位圣君,和她一样,所有情绪都隐藏在皮囊之下,一举一动都精准、克制。
这种遇上强敌的危机感,并没有让安鹤萌生出退意,相反,她很乐于挑战!
眼下,第一要塞两个秘密项目的当事人,同时出现在圣君的眼皮底下,安鹤很期待塞赫梅特的反应。
塞赫梅特的应对方式非常隐晦,她下令,让众人全力逼退骨蚀者,连守城的装甲车都投入了战场,所有人冲到了前线。
实际上,是她们三人被单独留在了后方。
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就此成型。
塞赫梅特伸出手:“绷带给我,我来吧。”
那只手有着非常多的旧疤,逐渐变得老皱的皮肤,配上疤痕,让这只手看上去像是老树虬结的根系,用年岁造就了不可撼动的力量。
安鹤顿了一会儿,才把手中的布条递到塞赫梅特手中。
塞赫梅特开始给缇娜包扎,从她熟练的包扎方式来看,这位圣君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她拆掉安鹤捆得乱七八糟的布条,规整地重新缠绕好。
在最后,塞赫梅特伸手摸了摸缇娜的脸。
很可惜,再也见不到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了。
缇娜只是毫无反应地注视着塞赫梅特,眼神又越过圣君,仿佛看向无垠的宇宙。
安鹤对此稍有惊讶,塞赫梅特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对手下的伤亡视若无睹。
实际上,安鹤捕捉到一声轻微的叹息,但是这声叹息像是她的幻觉,一触到空气就消散了。
再一细看,塞赫梅特对缇娜做出的亲密举动,其实正好遮挡了安鹤和其她人的视线塞赫梅特仍旧带着目的,没有人看见缇娜身上的伤。即便看见了,也能像以前一样,用缇娜换了合金骨来糊弄。
如果安鹤没有提前探查,她绝对会遗漏这个细节。
就在安鹤稍有松懈的时候,塞赫梅特突然背对着她出声:“认识她吗?”
什么?
安鹤以为塞赫梅特在和自己讲话,抬起头时才发现,塞赫梅特右手腕的护腕上,有一个环表在发光。
并且,闪光的部分正对着自己。
安鹤陡然一惊,这好像是个通信装置,一直对着自己吗?
她是否在塞赫梅特包扎的时候,露出什么不寻常的表情?
不,应该没有。
很快,闻野忘夸张的声音从环表传来:“不认识,她是谁?好特殊!快带回来我瞧瞧!”
听这语气,闻野忘恨不得钻出通讯器,一把薅走安鹤。
“这,什么?”安鹤疑惑地皱眉,“有声音。”
塞赫梅特也没遮掩,当着安鹤的面调出一个浮空屏,闻野忘夸张的表情出现在光幕上。
果然是闻野忘。
安鹤内心猛一咯噔,神经一下子绷成了弦。
原本,闻野忘不在现场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在受到闻野忘干扰之前,她还有充足的时间获得圣君的信任。
但现在看来,闻野忘已经盯上她了。可能早在成群渡鸦出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