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的诊断书,不是在吓唬你。”
安鹤半张着嘴,她完全没有实感,仿佛这么勇敢拼死一搏的是别人的故事,又觉得,一定是骨衔青刻意夸大了。安鹤用手无意义地拨弄着水花:“那我还有多久能在现实世界醒过来?”
“看你恢复程度。”
“其她人……还活着吗?”
“你问谁?伊德吗?还活着,苏绫也是。不过现在的状态都跟你一样。你知道吗?你们直愣愣躺在一间病房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安鹤笑不出来。
骨衔青收敛了笑容,耐心地为安鹤解释,“放心吧,第九要塞成功守住了自己的领土。”
“罗拉呢?还有索拉。”
“也都留着命。除了她们两位,第一要塞的士兵都死在了战场上。”骨衔青做着总结,一场惨烈的战斗被她以简单的谁死谁活快速概括,“我知道你的担忧,放心,她们两位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在伊德清醒过来下达指令之前,别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安鹤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这个还算不错的结果。良久,她缓缓地放松下来:“你知道得很清楚。”
“因为我见过她们了。”骨衔青说,“特别是索拉我终于可以自由出入她的梦境,但是她的神智乱成了一锅粥,各种五彩斑斓的物件飘在空中,很壮观。就像吃了毒蘑菇一样。”
安鹤略微扬了扬嘴角。骨衔青今天,话很多,也有很多神奇的比喻。
大概,是因为自己这次特别疲惫,特别虚弱,没有闲心和骨衔青对峙,骨衔青反而开始顾及她的状态了。
当“对手”陷入劣势,骨衔青也没有了“争斗”的兴致了吗?
安鹤略微侧头,余光在骨衔青的侧脸上停留了两秒。
骨衔青没有再开口,房间的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那个女人停止晃动椅子,她想起安鹤的伤,有些不悦地揶揄道:“但是,我没想到你还真是全力以赴,我以为你周旋在两者之间,对浑水摸鱼很在行。结果你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骨衔青支起身子,“这不是我的本意。”
天知道,她入梦时看到安鹤的伤口受到了多大的惊吓,她可不希望安鹤就这样死掉。骨衔青两指碾着指腹,食指触摸伤口时留下的触感好像还残留着。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安鹤侧身,双手搭在浴缸边沿上和骨衔青谈话,“加深两个要塞的隔阂,给第一要塞沉重一击,这是你之前嘱咐我的。”
“的确如此。因为这场仗,即便你我不插手,也迟早会打。从第一要塞安插卧底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历史的走向,我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加速了这个进程。可是。”骨衔青略微一顿,“我没有想让你把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