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想，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短短的三年时间又如何有淡化的能力。暂不说他，她自己何尝不是难以释怀。

无论从哪方面评价，知夏都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这些年没有女儿的日子，孟芳蕾心中的缺口重现，又回到了刚失去亲生女儿的状态，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但是为了家族名声，为了家族兴旺，她只能做出最小限度的牺牲。

她以为让知夏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却从事实上发现结果远比想象的糟糕。

周怀庭不愿回家，婚事更是遥遥无期。也没听说他身边有个女人，成天沉在工作里，好像笃定了要一个人孤独终老。

孟芳蕾这会儿彻底明白了，他是非知夏不可。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感觉已经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但态度必须还得摆在这儿。

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孟芳蕾有气无力地开口：“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摆着刻意回避了关于知夏的话题，周怀庭早该想到的，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不一定，明天后天，或者不回去都有可能。”

孟芳蕾气急攻心，连咳了几声：“怀庭，你就非得这么气我吗？”

周怀庭真不是故意气母亲，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

母亲的顾虑和做法无可厚非，甚至于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错误点。但她有她的考量，而他有他的执念。

周怀庭很平静道：“您想多了。”

这时有人从厨房出来，根据脚步声便能轻易判断是谁。

他语气自若：“先这样，我得吃饭了。”

屋子面积不大，餐厅和客厅连在一块儿，没有严格的区域划分。

知夏端着盘菜出来，一个转弯就正面撞见了周怀庭。

他握着手机从沙发里起了身，看着像是要来帮忙的意思。

实际上他没搭一把手，是看着她忙碌了半天。

菜陆陆续续上桌，三菜一汤，菜色看着至少不会寒酸。

周怀庭双手插兜站在桌边，站姿有些懒散，却开会似的审视着这几盘菜，“哪个是你做的？”

知夏伸手指向一盘水饺，“这个。”

这自信的口吻仿佛做了一道难度多高的菜肴。周怀庭没忍住说：“难为饺子要当盘菜了。”

“……”听上去特别瞧不起她的水饺，她不太服气地咕哝道：“煮水饺也是有技术含量的。”

“哦？说来听听。”

男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感觉她要是讲不出什么了不起的所以然来更丢人。

知夏被他的气势镇住，索性闭口不言。

周怀庭拉着她的手轻轻一带，人便在咫尺距离。

他低下头迁就她的高度，两片鼻息纠缠，“怎么，又和我没话说？”

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碰到他的唇，知夏呼吸开始有点乱，略偏开些脸，“你会笑话我。”

周怀庭眉梢微挑，颇有几分疑惑：“我什么时候笑话过你？”

知夏徒然来的好胜心，莫名为自己的话找佐证，随便一想就想到了，“以前我学滑板的时候，你说我像兔子走钢丝。”

“......”

周怀庭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话，但回想了一下这场景，笑了声：“这不是挺可爱的。”

嗓音里的笑意扰人，知夏感觉又被他借机揶揄了一回，她后悔不该提起。

现在可是真不好哄，夸她可爱都没用，那也不用说了。

他继续低一寸头，亲到了她的唇。

她偏头躲开，擦过他的唇瓣，低声说：“要吃饭了。”

也是，这屋里头还有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