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虽然晕倒前磕到脑袋，可是也没有忘记墓前的那段记忆。

林玖玥坐着，将自己蜷起来，包扎成粽子的十指没有办法动弹，她将脸埋进掌心，泪渗入纱布。

“玖玥，你首要是该向前看，你的身体不能情绪太过激动，这不会是屿澈想要看到的，他、他那么爱你……”

陆书离顿了顿，似是很纠结，但最后还是缓缓开口。

“他病情加重，郎中断言他活不过这个春天，所以在我去找他时，他忍着，想要成全我们。”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只想看你幸福，他签和离书时问我，签了能不能永远一心一意爱你。”

林玖玥听到这，缓缓抬起头，眼神木讷，就像在听一则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陆书离莫名心慌，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一个木盒递给林玖玥。

“这是屿澈让你留在长白山脚下的下人带回的，你……看看吧。”

林玖玥的眼眸抖了抖。

上一次萧父交托的遗物，已经剜去了她半颗心脏。

如今她用包扎的双手接过，余下半颗心脏似乎在滴血。

见她拆得艰难，陆书离想要伸手帮一把，但被林玖玥躲开。

和萧屿澈有关的所有，她都不想假借人手。

盒子还是她送他的那个莫失莫问铃的盒子，一对两个，他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里头还塞了两张纸条。

第一张纸条上写着：“玖玥，我念旧，只用得惯从前你送我的，这对新的，你拿去送陆少爷吧。”

心脏猛的一抽，一阵镇痛翻涌。

短短一行字他反复读，像是要看出花了。

萧屿澈，你念旧，一个用了好几年的铃铛舍不得。

我陪在你身边几十年，你怎么能够说抛弃就抛弃，还要将我推向别人。

你宁愿自己独自忍受重病缠身的痛苦，也不向我倾诉一句。

你叫我以后一个人……怎么活。

泪，洇开了墨迹。

林玖玥翻开下一张。

是一张叠起来的画，上面歪歪扭扭的笔触不难看出作画人当时难捱的痛楚。

画的底下又一地干了的暗红的血迹，就像枯萎的花瓣，艳丽糜烂。

画上，是林玖玥的背影仍旧，或许心境不同，更多了丝苍凉，远处是圣洁的神山，三两笔勾勒出它的巍峨磅礴。

林玖玥看着这幅画发愣。

她想到了那天晚上萧屿澈的不对劲。

原来那时他就在离她那样近的位置痛苦，而她却毫无察觉。

泪水从林玖玥眼中砸落，滚烫地灼着心窝子，悔恨中带着浓烈的血腥，从喉头猛的呛出来。

一口黑血污了包扎得严实的手心。

陆书离吓呆了。

他手忙脚乱擦去她嘴角的血，冲着外头的丫鬟大喊。

“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背着药箱的太医匆忙感到，沉着脸替林玖玥把脉。

他眉头紧锁，许久后叹了口气：“林大人郁结于心，导致毒气淤堵，这情况再拖不得，必须马上换血。”

陆书离忙应和。

“那就换，这段时间已经替玖玥备好了血，随时可以换血。”

林玖玥摇摇头，声音疲惫至极：“不用了，不治了。”

第12章

她的话让太医和陆书离都愣住了。

可始作俑者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又什么不对，她变得麻木，像个提线木偶，再没有一丝生机。

陆书离有些崩溃，抓着林玖玥的衣领，再不见从前的温和和游刃有余。

“你说不治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