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萧父去而复返,她仍旧像一座雕塑,直挺挺的,像被抽去了灵魂。
“这是屿澈留下的有关你的遗物,原本我想烧了,但他去世前似乎料到了,他说‘若是哪天我和玖玥分开,您别怪她’我答应他了。”
林玖玥再听到萧屿澈名字时,呆滞木讷的眼才动了动。
她接过萧父递来的那些遗物。
大多都是从前林玖玥送他的,两人往来的信件和画像。
“郎君,上元灯暖时,可寻梅下客?”
“自君入眼,山河失色。”
“往后我要将这些画印成册,叫京城的人都瞧一瞧,我林玖玥嫁了一个多清风霁月,风华无双的男子为夫。”
字句皆是她浓烈的爱意,无遮无拦。
这是他们年少相爱的回忆,更是林玖玥负心的罪证。
第10章
每一封信件的折痕都已经陈旧,一看就知道在难捱的时光里,不知被翻折回味过多少次的。
只有一封崭新。
玖玥,若是你能看到这封信,可能已知我的死讯,别为我难过,此次一别,我已无憾,我非你良配,误你良久,我心甚愧。
愿你子孙绕膝,兰桂满庭,余生家满和睦,康健无虞。
屿澈绝笔。
林玖玥看到此处,一口淤血喷出。
暗红的血,污了洁白的信。
林玖玥再也忍不住,像弄丢了糖的小孩,嚎啕大哭。
“屿澈!”
悲拗的哭嚎惊动了不远处新发绿芽的枝桠上的昏鸦,呕哑嘲哳交混着,在这秾春时节显得分外凄凉。
林玖玥伸手去刨新坟上的土,精神恍惚的一遍遍喊着。
“带我走吧,屿澈,带我走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在初闻噩耗时的压抑,和无动于衷的表象被一纸信书撕破,林玖玥再难维持表面的体面和沉稳。
温和不再,似乎成了犯了癔症的疯子。
她的十指被粗粝的沙土磨得血肉模糊,瘀血的指甲盖泛起,甲缝中是新坟上的黄土陈垢,十指连心的痛,她也无知无觉。
“玖玥,好好生活吧,就像屿澈信中期望的,你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代替他好好活,别再来他坟前,扰他清静。”
“往前走,自此就各不相干吧。”
萧父忍着悲痛去拉林玖玥的手,不让她再几近自残一样的折磨自己,也折磨早已安息的萧屿澈。
她见过两人最爱时的模样,所以才放心将儿子交给她。
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她没有办法完全怨恨林玖玥,可心底也生了隔阂。
林玖玥在听到那句各不相干,眼前就开始阵阵模糊。
她缓缓低头,就看见大滴大滴的血砸落在衣袍上。
混合着黄色的泥土,暗红交织土黄,触目惊心,但又无比压抑。
耳边又是一阵刺耳的嗡鸣,太阳穴针刺般痛。
顶着春日的雨,跪了数个时辰,她的身体也再扛不住了,突然,眼前一黑,她的头直直栽了下去,磕在碑上,不省人事。
……
再睁开眼,林玖玥的意识还未回笼。
迷糊间呢喃着:“屿澈……”
陆书离坐在她的身旁,替她掖被子的手顿了顿。
突然,林玖玥猛地做起,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看着床顶熟悉的帏帐,眨眨眼,才反应过来。
她和萧屿澈的房间。
“屿澈呢?你见到他了吗?上次去看他,他身体不好,我说给他请太医,他拒绝了,我还是放心不下。”
“你让人拿我牌子进宫请太医来吧,要请李太医,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