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莹婉瞳孔一缩。

半晌，她默默收回迈出门槛的那只脚。

“顾清漪，我不懂权力倾碾下的门门道道，我只知道，谢昭临与我有过同窗之情谊。”

“无论如何，求你帮帮他。”

顾清漪垂眸，定声道：“好。”

她突的想起当日在悬崖边，他声音又轻又缓的问她。

“若我就是昭景珩，你待如何？”

他那时，究竟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决意将一切对她和盘托出？

顾清漪心脏一阵刺痛，可她做了什么。

她斩钉截铁的拒绝，毫不留情的用言语刺激他……

顾清漪狠狠闭上眼，书房内，唯剩沉闷无声。

……

漆黑的山间，却又火光涌动。

谢昭临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手中的馕饼怔怔出神。

一旁走出个小兵，悄悄靠近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将军，你没有胃口吗？我偷偷带了好多糕点，您要不要？”

谢昭临侧目看他，露出一个笑。

“不用了小林，你先去睡一会，大军只会修整两个时辰。”

小林摇摇头：“您不开心，属下想陪着您。”

谢昭临一顿。

他沉沉叹了口气，望着夜空闪烁的星子。

“你说，到底要怎样，才能不遗憾？”

小林懵懵的看着他。

“将军，您说过人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之事，行值得之路，便能无憾。”

“无论如何，属下都会陪着你。”

第13章

满天星光下，小林的眼睛里尽是忠诚和仰慕。

谢昭临微微勾唇，很轻的抚了下头。

“听我的话，先去休息。”

小林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水囊放下，随后起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完全进入不远处的营帐后，谢昭临的目光看向黑暗的某一处。

“可以出来了。”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个几乎融于暗夜的黑影缓缓走了出来。

“家主。”

谢昭临抿了抿唇：“不用这么称呼，我并非将军府嫡系。”

黑影却是沉默着不说话。

谢昭临心下暗叹一声，便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京中消息，打探到了吗？”

黑影闷声开口，向来例行公事的声音带上几分怒意。

“皇帝跟南疆商讨好，以三座城池的代价，换您的命。”

“边疆已布置好天罗地网，只等将军踏入关外的那一刻。”

谢昭临手中的馕饼彻底变了形。

“还真是好算计，若我能拿下南疆，三座城池也不用给出去，若我拿不下，南疆王族得了三座城池，也不会跟大秦鱼死网破。”

他声音干涩，侧头看向沉寂的一片营帐。

“所以，这十万大军……”

黑影一字一顿：“生死由天。”

火堆在此刻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响。

谢昭临勾唇，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生死由天……好一个生死由天。”

他看向黑影，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