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被遮盖半张脸的，跟在她身后十年的男子，瞬间就变为让人轻易不敢亲近的大秦战神。

谢昭临起身，大步掠过顾清漪，行至国公府众人面前时，更是没有一秒停留。

他翻身上马，长枪点地，声音穿透三军。

“将士们！随我出征！”

“是！”

十万大军杀意冲霄，目光紧紧追随着最前方那道身影。

对于大秦将士而言，他们认定的，永远不是他脸上那副面具。

而是在战场上永远身先士卒的他，是无论谁深陷险境都要拼命去救的他，是万千军中永远会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名字的他……

大军蜿蜒如黑龙，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离开。

而城门口，却依旧驻足四道身影，目光久久没有收回。

不知过了多久，谢母声音嘶哑：“原来这么多年……我竟误会亲生儿子至此。”

她突的抬手捂住脸，指间溢出心痛难忍的呜咽。

“临儿，我的临儿啊！”

谢父也是眼泛泪花，他看向谢正朝，声音沉闷：“扶着你母亲，回府吧。”

临走时，他经过顾清漪身边，声音里带着无尽的遗憾：“长公主殿下，您此刻，可也后悔？”

顾清漪身子骤然僵硬。

她看向远方，仿佛又看见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她扯了下唇，眼中竟涌起潮热。

“谢昭临，相识十年，我竟从未好好认识过你。”

第12章

城门口的百姓散去之后，京城上空飘着的谣言便离不开两个名字。

谢昭临，昭景珩。

无人想得到，这身份相近名声却天差地别的一对表兄弟，竟会是同一人。

长街之上，一辆外表低调的马车门窗紧闭，缓缓驶动。

马车里，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珠子，朝一旁的公主开口。

“边疆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公主恭敬回道：“回父皇的话，自是都安排好了的。”

“此次，昭景珩定然回不来。”

皇帝闭着眼，往后一靠，语气却冷：“你方才在城门处，可看见了昭景珩那副张狂的模样？他竟敢当众忤逆朕的意思！”

公主默然一瞬，只说：“父皇息怒，或许，昭景珩也心知此次有去无回，才顶撞父皇。”

皇帝倏然睁开眼，紧紧盯着公主。

公主一惊，额上汗水瞬间冒了出来。

“父皇？”

皇帝紧紧握住手中的白玉珠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若他真的敏锐至此，那么，他会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后手……”

“父皇心思缜密，那昭景珩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您为他备下的天罗地网！”

“但愿如此。”

公主迟疑一瞬，还是开口：“父皇，昭景珩死后，将军府便再无威胁，至于姑姑和国公府，父皇想如何处置。”

皇帝再度转动手中白玉珠子，淡淡道：“暂且留着。”

另一边，长公主府。

肖莹婉直接冲进了长公主府的书房。

她声音急切：“顾清漪，我听他们说，谢昭临竟然是昭景珩，还说你当时就在现场，亲手为他带上陛下钦赐的面具，是真的吗？”

顾清漪缓缓抬眸：“嗯。”

肖莹婉瞳孔震颤，她跌坐在椅子上，嘴里不断喃喃：“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如此离奇之事……”

顾清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是啊，怎么会有如此离奇之事？

她按了按眉心，却见肖莹婉骤然起身：“不行，我得去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