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瞪着她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掐断我的活路?”
这话他说的十分用力,嘴角都渗出血来,司安然觉得心口一阵痛。
她居然会觉得痛?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能不能感受到跳动。
顾裴司见她不答,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说啊,你说啊?”
耳膜都要被吼穿了,司安然这才堪堪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你怎么知道云安然又一定甘愿做你父亲那样的哑巴!”
自始至终,这个故事里,顾裴司的父亲只在最开始出现过,他像一个工具人,可是他又与顾裴司母亲不同,他完全不抗争,也不会爱。
“要是你父亲有一点关心,你母亲都不至于抑郁。”
可他彻底隐形了,只有顾裴司母亲一人苦苦与司家斗争、与顾家斗争、与她自己斗争。
“你父亲也是杀人凶手,你也是!”
顾裴司也是云安然的杀人凶手之一,他是那个最狡诈最阴险的握刀者,眼神里全是神情,行为上却全是狠绝。
从最开始讲台上的袖手旁观,再到审判时的咄咄逼人,是他亲手一刀一刀剜下了云安然的血肉,刺进她的心脏。
司安然缓缓闭上了眼,要是当时云安然最后能感受到顾裴司最后一点点爱意,她此刻的胸口会不会都不会这样痛。
可惜顾裴司没有,他最后还是将手指指向了云安然的鼻子,用最恶毒的语言宣判着她的罪状,把她彻底扣在了黄泉路上。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别人该死吗?”
人类一般都习惯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而对于别人的错误却无法轻易原谅,司安然只觉得真双标。
话落,顾裴司缓缓笑出声来,那笑声极其苦涩又极其嘲讽,司安然不忍再听。
“你先好好想想吧,我不会阻止你报仇,有些人的确该恨。”
比如云家人,何常不是和当初的司家一样,甚至要更冷漠无情。
但也有人,他们活着就已经是在偿还罪,夜夜都睡不安宁,夜夜都梦见那两个被交换的小女孩,比如哑婆。
最后也还有如同顾裴司这样的人,沉溺与自我感动里无法自拔,又企图逃避自己的内心,自欺欺人。
司安然最后看了一眼睡眠舱,里面的人早已容颜不再,但仍看得出她睡样安详,静悄悄的,哪怕记忆在汹涌。
第30章
今日是云父的忌日,云母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敲了几遍二楼的卧室门都听不到回应,只得问家中的打扫阿姨。
“子朗人呢?”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他身为云家唯一的男丁,到了现在还看不见人影。
只见那阿姨支支吾吾,半晌才开口:“少爷……少爷昨夜还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云母手中的佛珠掉在了地上,散落各地。
说起这串佛珠,还是三年前请的,自从云安然死后,她日夜睡不着觉,这才请了这串佛珠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戴上后负罪感轻了不少,所以日日不离手。
可如今这佛珠断了,云母顿时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
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喘不过气也缓不过来。
“找啊,快找啊。”
三年来一直被掩饰的平静被打断,一连串的事情让这个家混乱起来,谁都不知道该迎接什么样的一个结局。
云母心急如焚,赶忙联系了管家和司机,刚准备报警时,云子朗一身疲惫的回来了。
一日不见,他颓废了不少,看见墙上挂着的遗照就一股脑冲了上去。
“你干什么?”
云母连忙拉住,但力量悬殊,下一秒就被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