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每次都在在即将触碰谢清晏的脸，停了下来，反反复复。

最终，她放弃了。

萧芷月看向法医，双眸充血：“叫仵作来，重新验尸！”

裴妤也被这一句，惊到：“芷月……”

她混迹江湖多年，是不是人皮面具，一眼便可以看出。

这分明……分明就是谢清晏。

“对，重新验尸！这不可能是我的阿晏！”谢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从谢承霄的怀里出来，朝着周围激动的大喊着：

“阿晏，你别吓娘，娘错了，娘不该怪你，你出来好不好！”

周大人从胥吏手中接过两份黄绫卷宗：“这是仵作验尸的记录，以及谢清晏伴半月前失踪那日的巡城司记录，陛下已着令三司会审，下官定竭力彻查此案。”

“请侯爷、侯夫人，萧小姐节哀顺变。”

这番话，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所有人身上。

谢承霄手指收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萧芷月浑身萦绕着骇人的暴戾，她嗓音暗哑：“我说我要验尸，你们听不见吗？”

“他前几天还在我们身边，怎么会死了半月之久。”

往昔的端方有力的一面彻底被粉碎，萧芷月周身戾气翻涌如潮，双眸充血，恍若一头失控的困兽，骇人至极。

“是阿晏……他是阿晏啊……”

谢父浑浊的双目死死盯着谢清晏的指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呜咽。

“半月前，我收到一封血书，是阿晏的字迹，我只当他又在耍小性，便直接丢了……”

谢母骤然跌坐在地，指尖颤抖着去触谢清晏的手。

“血书……阿晏……”

她有些印象，阿晏半月前是差人送来过信，她还以为，又要是让她将承霄赶出定北侯府，她不但没看，还说了一堆气话，让送信的小厮原封不动的传回去！

谢母悔不当初，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儿子，我的儿子！”

她的阿晏真的被绑架了！

谢父也像瞬间被抽去了脊梁骨，眼角湿润，满脸的懊悔痛苦：“阿晏……”

谢母哭着哭着，再也承受不住场面，晕了过去。

谢父与谢承霄架着晕厥的谢母，急忙叫人传太医。

场面霎时乱作一团。

萧芷月的视线落在谢清晏的手上，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变得血肉模糊。

依稀可见，咬破指腹干涸的血痂。

她忽然想起那封被掷进炭盆的血书。

【萧芷月只要你来救我，就算你要和离，我也应允。】

这行字像是从脑海里跃然而出。

化作冰刃扎在了心口，萧芷月浑身血液都泛着疼。

人生第一次，她如此真切地咀嚼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13章

一旁的裴妤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怎么也没想到，记忆中那个手持红缨枪跃上马背，恣意到能让一切失色的谢清晏，会变成这样。

萧芷月僵硬走地到谢清晏的面前。

修长、发颤的手指，忍不住抚了抚谢清晏脖颈间的血迹。

那里的血迹早已干枯，只有冰冷。

萧芷月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他写的的那封绝笔信。

她低冷的声音轻喃：“不做谢家鬼，不入萧家坟。”

随后，她笑了，深邃的面容上有些扭曲。

一滴泪珠滴落在谢清晏布满交错刀痕的手上。

萧芷月原本轻抚的手，改为了掐。

她的声音低沉而偏执：“谢清晏，你是我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入萧家。”

裴妤见状，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