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月轻笑了一声,将两份纸张撕了个粉碎。

一众下人战战兢兢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备马,进宫。”萧芷月嗓音冰冷,一字一顿。

是她太纵着谢清晏了,连这种东西也敢写。

这些日子,谢清晏也该玩够了。

……

萧芷月进宫请旨调五城兵马司全城搜寻谢清晏的事,如惊雷般炸响上京。

下朝时不少同僚,打趣谢父:“侯爷这儿子,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放眼整个上京,还有哪个男子有这等殊荣?”

话里话外的揶揄,直如耳光般抽得谢父老脸通红。

一通火,回到定北侯府才发作。

“砰!”谢父摔了茶盏:“逆子!逆子!竟让圣上都知晓他离家出走的事,我当初就该把他掐死在襁褓里!”

谢承霄连忙柔声安抚:“爹,别动怒,阿晏性子倔,大约是想让我们先低头示好,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阿晏,他在外面躲了这么久,万一遇到危险了可怎么办啊……”

“死在外头才好!”谢母放了句狠话,下一秒,又忍不住抹泪,泣不成声,捶着胸口。

“阿晏,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他最乖了,怎么会这样。”

谢承霄赶忙拦住,谢母趴在谢承霄的怀里哭:“都怪我没有教好啊。”

谢承霄一边安抚,一边说:“儿子有一个法子,虽然冒险了些,但应该能逼阿晏出来。”

第二日,定北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围满了伸长脖子的看客。

祠堂内族亲齐聚。

谢父朝族中长辈们一一作揖:“劳烦各位叔伯做个见证不孝子谢清晏,品行不端,即日起与我定北侯府恩断义绝,生不入族,死不进祠!”

说着,他抖着手从族谱中撕下谢清晏那页黄纸,又吩咐人将谢清晏住过的阁楼烧掉。

人群中传来细碎议论。

“这太狠心了吧,到底是亲儿子呀。”

“这样的儿子留着也是祸害,定北侯府早该清理门户了。”

裴妤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萧芷月:“烧了他的卧房,撕了他的族谱,定北侯这是要断了谢清晏的活路啊,你真不拦?”

一个人失去了家族的庇护,日后怎么混得下去。

“不这样,他怎么知道哪里才是他唯一可以栖息的家。”萧芷月的眼底无波无澜。

裴妤听后,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上头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年,谢清晏和定北侯府关系破裂,少不了以后萧芷月的推波助澜。

和萧芷月相识这么多年,裴妤太清楚萧芷月是个什么样子人了。

与世人眼中的清冷自持、端方清正完全相反,骨子里最是阴郁狠戾,枭心鹤貌。

萧芷月从一开始,就打算驯化谢清晏,让他彻底成为依附她的存在。

这次,谢清晏离开这么久,显然是触及到萧芷月的底线了。

裴妤心中一阵胆寒,忍不住想,她当初要是没有故意,引着谢清晏认错救命恩人,谢清晏会不会没有这么惨?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无论怎么样。

谢清晏只要和萧芷月纠缠在一起,怎么都会和定北侯府关系决裂!

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想着,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四名大理寺胥吏拨开人群,为首的红袍少卿,神色肃穆地向他们走来。

“下官大理寺少卿周正,有要事禀侯爷与萧小姐。”

“今日申时三刻,城郊发现一具男尸,经仵作查验,此人是定北侯府世子、萧家姑爷,谢清晏。请二位随下官前往一趟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