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夏恩打断了他。他眯起眼端详着劳埃德,似乎要将眼前的雌虫重新认识一遍:“据我所知,劳埃德,那次平叛中,叛军的情报是你负责调查搜集的吧?”

“您怀疑我?”劳埃德将少年隐含的所指说了出来。

“只是很正常的推论罢了。”

夏恩不置可否,“不然瑞德哈特那边搞那些审查是为了什么?”

“我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劳埃德抬头,泰然自若地看向眼前的雄虫,“就说明您对我的怀疑毫无必要。”

帝国上将自信而笃定,对于小雄子的试探,不见一丝愤怒与恼然。

“哦,所以?”夏恩不爽地拉长音调反问:

“因为你没有嫌疑,所以我就不能对接这该死的诊疗说不?”

又一次。

不论自己如何恼怒烦躁,这只军雌都是冷静的。不管他如何直白地挑明彼此之间互不信任的现状,接二连三的恶意揣测及试探,他都可以视若无睹,仿若无事。

“当然不是。您有拒绝的权利。只是考虑到现下的情形,我建议您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解决什么?”

如此熟悉的论调,夏恩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神经又开始尖锐地跳动。他忍不住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

“您要接受尤里他们的死。”

灰绿色的瞳仁看过来,直勾勾地毫无遮掩,闪着锋锐的光,“从那天起,您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您必须成长。”

“您不能逃避。”

雌虫斩钉截铁地说着,“您要查明他们死亡的真相,揪出背后的主使者,为他们清洗耻辱,重振洛奥斯特家族的荣耀。”

“这是您必须履行的责任。”

对方绕了一个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神经的跳动变成了针刺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地扎在太阳穴上,夏恩忍不住揉上额角。

“如此――”

眼睛很难睁开,夏恩掩面,难受几乎要笑出声来:“我才能成为合格的洛奥斯特公爵?”

劳埃德点头。

“哈哈哈哈。”

终于,夏恩忍不住长笑出声,“还真是简单粗暴的逻辑……可是我是真的,对当这个洛奥斯特公爵,毫无兴趣。”

他猛地止住笑容,移开手掌,冷冷地看向面前的雌虫,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我第三次重复同样的话了。”

楼道内突然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宛如弥漫的烟云,瞬间就将这里彻底地笼罩起来。

“小少爷。”

许久,跪在地上的雌虫开了口。

“我理解您的疑虑和担忧。您还很年轻,觉得自己肩负不起公爵之位。这很正常。没有虫生来就是卓越的领导者。您需要时间和磨练。没关系,我会一直站在您的身旁,我会尽我所能地帮您。您不用感到害怕。”

“您可以完全地信任我。”

金发少年看着侃侃而谈的雌虫,在密集的头疼中,头一次觉得这张英俊深邃的脸可恶至极。

“信任你吗?”

夏恩任疼痛从额角蔓延至眼眶,嗤笑了一声:

“劳埃德,一旦进入政治的污水之中,没有虫可以独善其身。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某些虫做什么交易?”

“此时此刻,是不是在巧言令色地编织着谎言,只为让我这废物点心,跳入你布好的大网?从而变成你的小傀儡,被操控着达到你不为虫知的某个目的?”

对于兢兢业业辅佐了两代洛奥斯特大公的帝国上将来说,这段话完全就是□□裸的挑衅。劳埃德攥紧了拳头,手臂青筋爆凸,声音同样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