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被迫的呀。
他也不想父母做那样的事情,他也为了三姐争取过。
八十万他分文未动地还给了父亲,说如果这是卖三姐的钱,他是不可能收的,哪怕最后回到镇上去打鱼。
父亲没骂他,也没说什么。
三姐也没嫁给包工头的儿子,她去厂里打工了。
吴学海很头疼,他想不起来了,后来三姐嫁人了吗?
他死前是毕业了,还是工作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老师将倒下的珍珍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圈,问天天:“我们幼儿园还缺一批道具,如果你愿意把珍珍送来做道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海海入学。”
“当然可以!”天天立刻道,“真实太谢谢您了!”
织织握紧了手往前走了一步,可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吴学海按着跳动的太阳穴,看着在裴老师手中挣扎的邱珍,艰难地开口:“不……不要……不要把珍珍交出去!我不……不上学了……”
所有的视线聚焦过来,吴学海张大嘴巴呼吸,试图让更多的空气缓解他的恐惧。
“海海说什么?老师没听清楚。”裴老师问,吴学海刚想重复,她先开口道,“对了,忘了说,海海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今年还不能入学的话,就得收进刑区了,毕竟他是违规出生的嘛。”
刑区……
吴学海嘴唇微微颤动,他是经历过第一站的人,知道这里面的惩罚有多血腥可怕。
他能承受吗?
只要把素不相识的邱珍交出去,他就可以躲开的。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就和三位姐姐一样,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出生的。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吴学海听见自己的回答:“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他看见裴老师笑得更开心了,转头看向珍珍,问她:“你听见了吗?姐姐?”
邱珍又惊又惧,扑过来就要撕扯吴学海,被天天一把拦住,他怒斥:“没规矩!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我不去做道具!放开我!凭什么!”邱珍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她疯狂地挣扎,像鱼篓里脱水的鱼,“吴学海!你等着!即便我死了,下地狱了!我也会去中转站杀了你!”
吴学海空洞地看着这一切。
他想起来了。
三姐没有嫁人。
她在厂里被强//奸了,明明保留了证据要去报警,却被那个男人用一笔钱和她父亲和解了。
那笔钱用来做什么了?
吴学海记得他毕业那年,靠着父亲给的首付,在读大学那个城市买了一套小房子。
他不知道那是掺着血和耻辱的钱。
因为三姐死了,她从厂房楼顶一跃而下,厂长又赔了一笔钱。
他以为那是三姐的赔偿金。
这不怪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怪。
就怪父亲。
是父亲做的决定,是他卖了三姐,榨干了三姐的最后一滴血。
都怪他。
吴学海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那根皮带原本是他买给父亲的礼物,花了很多钱,后来又被父亲塞在行李箱里带了回去。
他舍不得浪费那么贵的皮带,哪怕款式有些老气也一直戴着。
现在,他用那根皮带,从背后勒住了天天的脖子,在裴老师的笑容里,越勒越紧……
捕鱼人最后窒息而死。
……
“讨论得怎么样啦?哪个小组想第一个发言呢?”丰老师不厌其烦地问着根本没人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