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不出比周渡还要凶的人能够有多凶。
周渡搬完东西,又给车夫结了车费,打发他走后,沈溪立马拉着他到沈暮面前,急切地说:“小舅舅,周渡他上山打狼的时候,肩膀被狼抓了一下,你快帮他看看。”
沈暮正站在屋檐下见他们搬运东西,这会见沈溪拽着周渡来到他面前,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地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一扫而过,而后落在沈溪那张焦急的神色上。
顿了顿,蹙眉问道:“小溪,你是不是缠着周渡让你上山了。”
“没有啊,”沈溪的眼睛一缩,立马撒谎道,“我听你的话,一直在柳树村待着哪儿也没有去。”
“扯慌,”沈暮手中卷着一本医书,他抖开书本在沈溪的脑袋拍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
沈溪揉揉被打疼的头,张着唇还要说一些找理由的话,周渡却是开口了:“他没有缠着我上山,是我主动带他上去的,我空有一手射术却不会做饭,有他在我也好多个照应。”
沈暮对上周渡那张冷峻的脸,哪里听不出这是周渡的托词,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在数落沈溪,只得朝周渡笑笑:“我家小溪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周渡立马反驳他,“是我给沈溪添麻烦了,这次如果没有他,我很有可能就会饿死,或者被狼咬死在山里。”
沈溪见周渡把所有功劳都往他身上推,站在沈暮身边的他,也想给周渡说两句好话,然而他还没开口,周渡就给他甩开个闭嘴的眼神。
他就只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
沈暮抬眸瞧了眼周渡又垂眸瞧了眼沈溪,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抿了抿唇,松口道:“不管怎样,下次不许再这样胡闹了。”
“知道了,”沈溪乖巧点头,还惦记着周渡肩上的伤,又道,“小舅舅,先给周渡治伤要紧,我什么时候责罚都行。”
“嗯,”沈暮应了一声,走进自己的屋子,朝周渡道,“进来吧。”
周渡跟着沈溪踏进沈暮的屋子,这间屋应是专门用作看病治病的屋子,一进门除了中间的过道,两边都是定制的药材箱,整整齐齐地从门口一直竖立到墙角。
中间的过道上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放着不少医书和些许几样药材,不难看出他们回来之前,沈暮正在教李鱼认药材或是配药。
沈暮抬手指了个案桌上的位置给周渡:“坐,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周渡听罢,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只露出带伤的那只肩膀来。
沈暮净手后过来拆周渡肩上的包扎,一看到这包扎,他就朝沈溪笑道:“你的手艺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完,他还起了玩心,学着周渡的语气道:“十年如一日的难看。”
沈溪撇撇嘴,拉过身下的凳子凑近道:“我不拿我的短处比你的长处,小舅舅若是有空,可以跟我一起比比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