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小田说:“小童哥,你真孝顺。”

童延眯起眼睛叹了口气,这也不全是孝顺。老太太说走就走,他可真是吓怕了,这事儿说起来挺没道理,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总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童艳艳也弄丢了。

心里头神神叨叨是一回事,正事还是不能耽搁的,童延发了一小会儿呆,拿起摊在腿上的剧本,翻找到他下场戏的那一页。

空旷的摄影棚,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透凉的风,童延打了个寒颤,把外套裹紧了些。

秋天来了,这一年的秋天格外肃杀凄凉。

即使没刻意张扬,童延家里人去世的事儿还是被剧组其他人知道了。不管关系远近,知道点事儿的大都宽慰童延一句节哀,包括男主演。尽管被这人孤立过,就冲这节骨眼上的问候,童延决定不往心上去。

倒是奉承男主演顺便踩童延一脚的那位十八线尴尬了,估摸着尴尬之下愈发决定把贱人当到底。

童延在化妆室第二次听见十八线嚼他舌根,还是对着男主演,“奕衡哥,就您大度。谁家没点事儿啊?可您看他那样,抓着机会就博同情,这是给谁看呢?”

你他妈家里出点事博同情给老子看看!

童延心里一阵烦躁,想着下场戏是他的,怕耽搁酝酿情绪才没撕破脸吵。

妈的,古老头可还在外边等着看他下场戏呢。

这一条拍的是童延终于看清女配的真面目,痛心疾首地跟女人摊牌。这一天他十分在状态,痛苦表达出去了,隐忍的情绪也收住了,表现得当,一点不突兀。

古老头看完全场,从片场出去才对郑总监说:“一天一个样儿。”

郑总监笑着说:“这可多亏您。”

古老头打起了机锋,“全靠我也没用。”

郑总监哪能看不出,“您放心,我有打算。”说着从兜里摸出手机调出页面,递到古老头面前,“既然演技这条路,他能走得通,下面就这个角色了。”

古老头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