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年刚从谢濯光书房内出来,转头就被雁月扯至一旁,小声将虞明窈有孕这事说了出去,另重点强调,千万不能让谢世子知晓。

虞锦年惊呼的声,出了一半,另一半,往肚子里吞了回去。

“当真?我要当舅舅了?”

浓眉大眼的虞锦年,声音小得跟做贼似的。

雁月往谢濯光的方向看了眼,点了点头。两人凑在一起,又一顿嘀咕。自此,虞锦年都没用谢濯光精心准备的马车,亲自叫了个车,将虞明窈运了回去。

谢濯光立在书房处一动不动,由着程青打点这一切。他手旁,是一张墨迹未干的和离书。

笔力深厚,几乎要划破纸张。

第79章 无论遇着多大的事,饭都得食

虞明窈很少有这般宁静祥和的时光。时间就像温开水一般, 就在她身上流过去了。

她身处其中,除了丁点后知后觉的感受,其他都没有。

早先那半月, 虞锦年、雁月拿她当珍宝一般, 每日都恨不得就住在她跟前,两人成日面上不是心提得老高的担忧,就是说不出来的暗喜。

她肚子里那个豆芽点大的孩子,给她们这相依为命的几人,注入了一股极其磅礴的生机。

刚开始, 兄长还念叨着赶紧赶路回苏州,有一日她胃口不好,大夫一句“胎不稳,须静养”,立马打消他的念头。

她成日晒在暖阳下, 雁月扇着风,看着兄长蹙眉耐着性子看他原本一点都看不进的方块书。那医书上,全是有孕妇人该注意的要紧事, 和幼儿初生, 该如何静养。

她躺在躺椅上,看日头从树上射下, 留下一个个光斑。听裴尚带着些低沉的嗓音,给她念书讲故事。

她们几人,就像一个和和美美的大家子。

偶尔看兄长同裴尚, 吹胡子瞪眼,她都会忍不住一笑。这平凡又寻常的日常, 正是她上辈子奢想都不敢多想的奢望。

见她笑了,虞锦年放下拽住裴尚的手, 憨憨一笑。

“妹妹,你想喝酸梅汤么?不过我问了大夫,冰镇的不可,只能常温。”

听到这,虞明窈嘴角一下耷拉下来,没好气应了声好。

虞锦年回以一笑,顺带将手上攥着话本子的裴尚扯走。

待远离了庭院,快到小厨房之际,虞锦年才将裴尚放开。

“你和我妹子,现在到底是怎么个事?”

虞锦年拧眉上下打量裴尚。

这家伙刚开始,还只是隔两日才来一趟,最近这几日,都快宿到宅子里了。偶尔哄完虞明窈夜深了,虞明窈让他留宿,他顺势也应承下来,丁点拒绝的意味都无。

作为旁观者兼虞明窈兄长,虞锦年自认为自己有必要对这两人提个醒。

裴尚听了虞锦年这话,垂眸,眼神都未和虞锦年对上。

那日高宅那事,雁过无痕。除了他自己、虞明窈,和没见人影的谢濯光之外,谁都不知晓。而谢濯光这些日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虞宅都甚少来,更加不可能会多嘴。

可裴尚心中,还是有一个结,纵然他知自己爱慕的人,早已谅解了自己。

“我现今,只想她和她腹中小儿平安康健,其他,都不重要。”

裴尚抿着嘴,半晌,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虞锦年在旁,看他这副不知道打来学来的闷葫芦样,急都要急死了。

“你就给兄长我个准信,可是你嫌弃她?”

话是这样说的,可这大半月,裴尚做的比他这个当兄长的还要细致,偶尔虞明窈吃不下干呕,吃了又吐,这个原本性子跳脱的小子,一丁点也未嫌弃,帮她擦嘴,给她再备开胃的小食,处理那些脏污之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