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时还有一刻,谢濯光将人当着虞明窈的面, 打发了出去。

尤其是对那个手拿他腰牌,去请太医的死士,谢濯光刻意扬声叮嘱,先去谢国公府找程青,程青是他身边的熟面孔, 对宫内熟一些。

他将大致要用的时辰说了下,虞明窈在一旁,耳朵竖得高高的, 听到谢濯光说, 最快估计也得一个半时辰,若早于这个时辰到了, 请太医在一旁稍等。

这话听着漏洞明显,这两月来,谢濯光盯她盯着这般紧, 怎可能一时这般松懈?

他这人一贯心思缜密,就算纵情之时, 也会留有后手。

许是被这两月的囚禁囚疯了,虞明窈脑子丁点都不想去想其他。

只有一个念头搞定谢濯光, 她就可以自由了!

这股子暗戳戳的希冀,像一剂让人长生不老的丹药,虞明窈浑身凉透的血,一下全在骨子里沸腾。

她眼珠子眨巴,谢濯光叮嘱人完了,转身向屋子里走来,她忙上前,满面春风:“六郎,快些入座。”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身上那股劲,掩都掩不住。

若说昨日的她,是彻底枯萎蔫黄的病栀子,今日的她,就是俏丽惹眼的清水芙蓉。

虞明窈晨起梳妆,罕见对镜化了个娇美柔媚,又带了一丝病气的病西施妆。

她本就生得美,身子这一股弱柳扶风之意,更招人怜惜。

虞明窈惯知怎么让谢濯光的目光,长长久久留在她身上。

刚差完人,一身冷意的谢濯光,见她一身素白,如此急迫来迎接他,不欲同他分离的模样,他面色立马柔了下来。

“怎不在屋里好好待着?外边风大,要是吹到了可怎生是好?”

此时,初夏已至,风根本吹不冻人,反而还带着丝暑气。

但谢濯光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怜惜。听着这话,虞明窈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我怕六郎又要走了,你总是不在。”

“今日难得的好天色,我也不知日后,这样好的天色,还能再见着几回。六郎,你别走,陪窈娘说说话。”

她贴住谢濯光的胸口,语气又细,又带着些哭腔。

谢濯光心都要碎了,纵使他知道她是装的。

“别怕。”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腮帮子处摩挲,“宫中名医甚多,就算宫中的不行,寻遍这大山河北,总能找到好大夫的。”

“你定会好的,会活得长长久久。”

在没有我在的地方,子孙满堂。

谢濯光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这一吻,让虞明窈身子颤栗,直揪住他的衣襟不放。

虞明窈脑子飞速转动。若让这人寻来名医可不成,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她要回苏州,要招婿,要寻上七八九十个美郎君,才不能在这个歪脖子树上吊死。

虞明窈刻意没让自己再想起裴尚。

她睫羽颤得似振翅欲飞的蝶,一副想要又怕受不住的模样。

谢濯光神使鬼差,附身又吻了下去。

今日,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她。

下一息,虞明窈呼吸平复后,脸上立马带着那抹刻意讨好的笑。

她扯住谢濯光的手,将他往里带。

“我今日吩咐人,让人做了你爱吃的席面,你今日就当陪陪我,哪儿都不许走。”

这话说的,就像谢濯光前两个月,没有日日陪她共膳一样。

可那时,她明明厌极了他,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更不用说,还同他一起用膳。

谢濯光敛目,一口将杯中酒饮下。

“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