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等程青回来。

小儿见状,低了低头。

还好程青倒也快,谢濯光刚坐下只四五息,他便从隔间外进来了。

“你先下去,回头我们有需要再叫你。”

他摆了摆手,待隔间里只余他们两人时,他这才小心翼翼斜觑谢濯光的面色:“属下刚在隔间外,没进去,是雁月姑娘来回话的,她说谢世子关照,还让我代她们问您一声安好。”

话音落地许久,都未再有话响起。

谢濯光敛目垂头,身形愈发瘦削了。他像一个影子般,无声无息许久,才淡淡开口:“你还听着什么呢?”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个听,自然不是只是明面上“听”雁月的回复那么简单。

程青踟蹰半晌,才回话:“雁月姑娘刚传完话,里边一片寂静。后是施老太太问的虞姑娘,虞姑娘答的。倒也没有多说。”

有时候,很多话是不用多说的。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得一清二楚。

谢濯光吐了一口气,只觉心口愈发窒息。

他什么都没说,起身,绕过程青向外走去。

“欸欸欸……”

程青忙唤,在唤声出口后,不由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事啊!”

他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隔间内,施罗氏、虞明窈、虞锦年、裴尚几人,也因程青方才一句话坏了气氛。

几人皆垂眸不语,只虞明窈依旧神情自若,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品茗吃茶点。

见虞锦年眼珠子就差盯到她身上了,她一扬眉,招呼起虞锦年来。

“兄长,尝尝这个,你素来最喜的。”

她端起面前一盘桂花糕,放至虞锦年跟前。

见她有点够不着,虞锦年忙伸手接过,放下碟子的同时,又连带觑了觑裴尚的眉眼。

裴尚面上功夫可没谢濯光那般好,程青出言瞬间的紧绷,面上的黑沉,在座的但凡长双眼都能窥见。

虞锦年嘟囔着,眼神不忘又溜到虞明窈那。

雁月立在施罗氏身后,两人也将目光看了过来。

被这么几双眼盯着,虞明窈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脸一转向身旁的裴尚,立马就是言笑晏晏的样。

“我早说你该出来透透风,闷那么多天,人都要闷坏了。”

她一边做嗔怒状,一边抬头去正裴尚未戴正的簪。

手刚碰到裴尚的发时,被裴尚一把抓住。

“咳咳。”虞锦年见状,赶紧咳了两下。

这声咳,让这几日跟虞明窈触惯了的裴尚,立马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松开。

裴尚面上闪过懊恼,他这些日子,同虞明窈亲密惯了,不觉有甚,但在虞家诸位长辈前,还是头一回。

他将头垂了下去,丁点不敢看施罗氏。

施罗氏喝了口茶,只做不知。

女儿家大了,就有自己的心思了,前些天,虞明窈每日都去裴尚房中,这事连虞锦年都瞒不过,更不用说她了。

只她们家,就这么一个捧在手心上的珠珠儿,便由着虞明窈去了。

那日虞锦年还嚷着要去天字四号房揍裴尚一顿,被施罗氏拦住了。

左右都是要嫁到裴府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虞明窈心里有数就成。

施罗氏想到这,脑中闪过谢国公府那个世子爷的身影。

有些注定是孽缘的,还是早早断了好。

她瞥了一眼虞明窈。

虞明窈还在细声细气同裴尚讲话。

“你这身子刚好,莫冻着了。李庆是你用惯了的,我不好说他,那你要是又把自己折腾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