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好么?”

虞明窈仍笑得温温柔柔,她没有拂开他的手,也没有做别的,只是又将身子,往裴尚那侧贴了贴。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你担心什么呢?”

那双满是柔情的眸,用一种分外透彻的目光,看透了裴尚倔强下的逞强。

裴尚心中一酸,逃避一般,不再同虞明窈对视。

满室寂然,带着凉意的光,从窗外照在被褥上。一格格的窗纱,将光也分割成了许多块。跟裴尚的心一样。

裴尚慢腾腾将自己的侧脸,贴在她冰凉的缎面百褶裙上,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

别负我,妹妹,千万别负我。

这段心声,直至虞明窈走后,仍在裴尚脑海中回荡。

他如疯魔般,阖眼细嗅空中残余的香气。

世上怎会有那般无耻之人,觊觎挚友的妻?

一想起隔壁的谢濯光,裴尚一声冷哼,嘴角扯出一个似讽非讽的笑。

“虞姑娘……”

虞明窈一进门,就见程青立在门旁,面露为难瞅着她,旁边是雁月那个叛徒。

刚还为裴尚没有安全感,心有酸胀之意的虞明窈,见状脸立马拉了下来。她径直朝程青身旁擦过,一个多余的眼风也没给。

“雁月,送客。”

她的声音,似含了冰碴子一般冷。

雁月见状无法,只得使劲朝程青打眼色。

可程青他,不能就这般袖手而归啊!自家主子还等着救命!

救主心切,他急得二话没说,噗咚一声响,就朝虞明窈跪了下来。

“虞姑娘您行行好,我知道您不希望我再来打搅您,也对我们世子爷无情。可我们世子爷,现在烧得人事不省,大夫说,再这么烧下去,恐又危矣!”

“您就发发善心,救我们世子爷一条命吧!”

程青最后一句不说还好,一说虞明窈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她救谢濯光一条命,现在是谢濯光自己不要命了,一个不要命的人,就由着他去死,省得又牵累了他人!

她冷冷瞥了程青一眼,一句多的也没说。

雁月见了连忙找补:“程大哥你说什么胡话!你们世子病了,那是你们世子的事。我们家小姐,现下可是裴家大房的未婚妻,你这么一嚷嚷,将她置于何地?”

她说到这也气了,手一推,将程青推了个趔趄。

顺势,“嘭”一声巨响,雁月关上舱门。

眼见着房门紧闭,虞明窈主仆俩又是真的恼了。程青面露苦意,叫世子爷平日里作吧,明明心是好的,偏又嘴硬。

现下是真的被讨厌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青叹了口长长的气,想到谢濯光那副羸弱的样,一脸垂头丧气。

他往天字五号房走去,快到谢濯光房门口时,一个身穿月白圆领锦袍的身影,挡住了他。

程青顺着视线落点的青竹香囊往上看,是裴尚自家世子爷最对不起的人。

直到进入舱内,闻着满鼻的苦涩药味,裴尚仍面色不改。

谢濯光还在昏睡。

裴尚其实很久不曾这般见过谢濯光了。昨日他敲门,这人走至门口,俩人只隔了一扇门,没有人先开那个口。

多年好友,他能猜到隔壁是谢濯光,谢濯光应该也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裴尚想劝这人放弃。

这天下女子多了去了,有才情的、貌美的,多不胜数。谢濯光明明可以不跟他抢虞明窈的,可这人……

他盯着谢濯光气若游丝的模样,心中竟闪过一丝恍惚。

没有怨愤,也没有轻松。假如这人就这么